眨眼间又过了几天,初秋背后的伤好了不少,人也一天比一天精神。家里的鸡鸭一直是安儿负责喂养,她闲着没事就把这事儿揽了过来。
家里一共八只鸭子,三只正在下蛋的老母鸡,四只小母鸡和七只小公鸡,还有十来只出窝没多久的鸡娃娃,前期下蛋的老母鸡有六只,为了给她治病家里卖了三只。眼下都圈在鸡窝鸭棚养着,待村里稻谷收割完后方可外放。
喂鸡鸭活儿不累,就摘些菜叶,煮点米糠糊糊,安儿帮着挖些蚯蚓,再到菜地抓些菜虫子,日子过得充实又简单,相比前世整天加班画图跑工地,这简直就是田园悠闲生活。
初秋这些天算把家里的情况了解了大概,除了鸡鸭,家里还养了一头四五十斤的黑毛猪,一头跟大房分家时得来的老母牛。
家里水田近十亩,地有七亩,又从大户那里佃了五亩稻田,自己开荒了四亩地,统共十五亩水田,十一亩地,这个朝代的产量跟现代不能比,一亩水田最多收成不到二百斤,贫瘠地更是不到百斤。旱地上半年一般种玉米,下半年种甘薯。倒没有听说种植低产的芝麻黄豆花生之类的农作物。
宋家孩子多,劳力少,收成过半用于交税,跟大户分完的水稻也所剩无几,还得顾着家里两个病人,勉强温饱。
总之,家里的状况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差。
初秋边清理鸭舍里的鸭屎,脑子里想着各种事儿。
“秋儿,当心点,别弄了伤口。”张氏翻完谷子又忙着把苞谷放竹架上晾晒,还不忘叮嘱孙女。
“没事儿,嬷嬷。”
初秋笑道,她把鸭屎铲到一个破簸萁,放到太阳底下晾晒,待播种时这可是最天然的肥料。
安儿负责扫鸡舍,也清理出半蒌子的鸡屎,小家伙很勤劳,刚从鸡舍出来又马不停蹄地走进伙房,手脚麻利地剁起猪菜。
初秋打水洗手时看着都惊心,这么小就干这种危险的活,要是在现代,十岁以前大人都不许碰剪刀,更别说锋利的菜刀。
“三姐,你别看着我,快去歇着吧,忙了老半天了。”宋庭安扬起削瘦的小脸,额头上全是细汗。
“你也先歇会吧。”
安儿用手肘抹额头上的汗,笑着说道:“我不累,要快些把猪食煮好,咱家的猪一到点就饿得慌。娘说了,咱家今年就指望这头猪,可不好把它饿着。”小孩说这话时眼神充满了对生活的希望,脸上散发期待的光芒。
初秋心疼地摸摸他的头,转身出了院子,正好看见小庭丰拿着勺子喂爷爷喝水,孩子手小,平衡度不好,把爷爷脖子都洒湿了,但老人看着孙子的眼神满是慈爱和欣慰。
“丰儿,三姐来。”
初秋取了布巾帮老人擦去脖颈上的水,又喂了几口,直到爷爷摇头示意。
“丰儿,你看着爷爷,姐姐把碗洗洗。”初秋说着,突然发现小孩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她。
初秋摸摸他的脑袋:“怎么了?”
小庭丰一本正经的说:“姐姐的声音好怪。”
宋初秋一愣,原来自己没注意说了句前世的家乡话。而望北村有自己的本土话,两者相似却又不同,在这副身体续命后,虽然继承了原身一部分记忆和习惯,初秋稍不注意也会流露出以前的习惯,宋庭丰是个敏感的孩子,也比一般的小孩来得细心。
初秋摸摸他的小脑袋,笑着说道:“姐姐在外面生活了一些年,学了外地口音,丰儿别笑话姐姐喔。”
小孩疑惑的脸顿时舒展,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初秋笑笑便拿着碗进了伙房,出来看见小家伙拿着树枝在地上画着什么,她好奇凑过去一瞧,嗯,脑袋圆屁股大,还有六根弯曲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