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一出,简素心像是被一桶冰水浇了个彻底。
冷,刺骨的冷。
冷的让她止不住战栗起来。
比起这些冷冰冰的仪器,更让她恐惧和心寒的是这个待她如魔鬼的男人。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又是哪点对不起他?
一颗滚烫的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流下,简素心心如死灰。
抓着男人衬衫的手缓缓垂下,时至今日她还有什么挣扎和反抗的必要?
即使解释清楚又怎么样?
他相信孩子是他的又怎么样?
他讨厌她是原罪,而这个孩子也不过是受了牵连。
简素心整个人如同被抽空了力气,瘫在手术台上,任凭冰冷的手术器具刺穿她的身体,生生的把那条刚出现的小生命从她体内剥离出来,残忍又决绝。
她听见手术刀止血钳被拿起又放下,疼痛让她全身战栗,分不清是麻药失效还是心疼的太彻底。
等到她再清醒过来,她已经被安置到了单人病房里。
窗外漆黑一片,隐约能看见远山隐匿在黑暗中,像一只蛰伏的巨兽,令人心慌神惧。
“嘶—”
简素心挣扎着从床上起来,想要下床出去看看。
奈何她刚做完手术,那本就弱不禁风的身子现在更是连支撑她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
扯到了伤口疼的她脸色更加白了几分。
还没等她来的急扯掉手背上的针头,门就被“吱呀”一声推开。
西装革履的男人走了进来,看见她的动作,林寒宇的眸色顿时深了几分,嗜血的面容瞬间乌云密布:“怎么?才刚醒就迫不及待的去告诉温逸宸你和他的野种没了?”
看见这个自己曾经深爱到愿意把生命都付出给他的男人,此刻她只觉得心生恐惧和凉意。
她没有理会他,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窗外,眼波如同一汪死水丝毫没有因为男人的话而产生波动。
“林寒宇,我们离婚吧。”
这话一出,男人先是愣了一秒,随即面容与夜色融为一体,周身的戾气失控地肆虐,如同下一秒就会将人搅碎,吞噬得连骨头都不剩。
他一把便掐住简素心的下巴,咬牙切齿的说道:“终于不再演戏了?想好了要和他双宿双飞?”
他的力气很大,大到仿佛能把她的下巴生生捏碎一般,疼的她一时无法完整的说出一句话来。
“我和他是清白的,你不要随意污蔑,我们。”
男人却忽的冷笑了一声,手上的力气没有减轻半分。
“简素心,你拿我当傻子哄?孩子都有了你告诉我是清白的?”
简素心张了张嘴,下意识的想要解释,但话到嘴边脱口而出自己蓦的又觉得可笑,生生的吞了回去。
若解释有用她会沦落至今天这个地步?
“林寒宇,我放过你,你也放过我好吗?”
这场婚姻到此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坚持下去了。
林寒宇直视着她的眸子,薄唇噙着的讥讽更甚:“你觉得我会放着你去和你的野男人如胶似漆?”
他重重的将她甩在床上,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西装向门边走去。
“当初是你求我十个月之后再离婚,我满足你的心愿,一定会坚持到十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