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声轰鸣,风雨交加。
公墓里不时的传出女子压抑的哭声,那种痛苦闻着伤心见着落泪,又隐隐的透着几丝诡异的阴寒。
雨丝断断续续的飘落,简然边掉眼泪边扯着袖子擦着墓碑上简谈的照片,她擦得极其认真像是在呵护什么珍宝。
“爸爸,然然来看你啦,你想我了吗?”简然抚着照片上简谈的脸笑中带泪,“对不起啊爸爸,这段时间太忙了都没时间来看您,我知道您这么好肯定不会怪然然的对吗?还有啊妈妈最近好转了很多,您不用担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简然嘴里絮絮叨叨的说着家常,照片上的简谈笑容有多开朗简然就哭得有多伤心,她不明白为什么像简谈这么善良的人会被残害,不明白害死她爸爸的人怎么还能够心安理得的活在这世上,而她自己明明知道杀父仇人是谁但是没有办法为父报仇。
简然伏在简谈墓碑上痛哭失声,她恨,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恨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被陈珏言玩弄于股掌之间,恨陈千阳伙同陈珏言杀了她父亲,逼疯了母亲,但她更恨的是自己,因为她差一点就对陈珏言动了心,不,应该说,是已经动了心,多么讽刺,她不仅对陈珏言动了心,甚至成为了杀父仇人的未婚妻。
她之前甚至还享受过陈珏言对她的好,这种建立在血和泪上的好简然回想起来觉得恶心,陈珏言恶心,她更恶心,所幸还算早心还能收回来,而陈家父子欠他们的她也要统统讨回来。
风雨声更大了,像是想掩盖世上的一切悲鸣,简然杏眸染着霜含着血,她轻轻的抱住简谈的墓碑柔声道,“爸爸,你放心,你和妈妈的仇我一定会报,等我报了仇我就来找您,很快我们就可以一家团聚了。”
指甲嵌进掌心细嫩的肉攘攘冒着血珠她像是感觉不到疼痛,既然陈珏言想尽千方百计也要保护陈千阳,那就父债子偿,这段孽总要有一个人来还,她杏眸中透出来的恨意让人心惊肉跳。
陈珏言找到简然的时候简然昏倒在简谈的墓前,没时间去追究是谁的失职,陈珏言迅速的抱起简然将她带回了家。
又是一顿人仰马翻,淋了一天的雨简然发烧了差点烧成肺炎,一晚上陈珏言又是物理降温又是伺候喝水的没有停过,简然醒来时陈珏言正掩目坐在椅子上守着她打吊针。
她没有动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人,他生的极好即使一夜未睡也丝毫不影响他的颜值依旧从容的不见一丝狼狈,但是简然知道天使的外表下藏着怎样龌龊不堪的心,脏的即便是用强硫酸都洗不干净,他比之陈千阳有过之而无不及。
好似察觉到了简然的视线,陈珏言鹰眸刷的睁开眼底带着寒光捕捉到了简然的目光之后眼神一柔他俯身探了探简然光洁的额头哑声道,“终于不烧了,然然,你要再不醒我就要疯了。”他嘴里说着动听的情话,简然微微扯唇道,“这么紧张干吗,我不是醒了吗?”简然语气带着自然而然的娇嗔听得陈珏言心口一酥,他到了嘴边的话徒然土崩瓦解。
“我想喝水,陈珏言。”简然撒着娇,从前简然从来没有用这种语气同陈珏言说过话,这一下陈珏言酥的有些找不到北了,直到简然摇了一下他的手陈珏言才反应过来,他连连应声走去拿水,简然收敛笑意看着他的背影面无表情。
“来,喝水,然然。”陈珏言端着水进来送到简然嘴边,喂了简然喝了好几口之后他放下水杯想要问些什么被简然打断了。
“陈珏言我有些话想对你说。”简然低垂着头长睫微颤,她的样子像是在做什么决定。
“好,你说。”不知道为什么见简然这个样子陈珏言心底竟然罕见的有了几分紧张。
“之前我怕太任性了对不起,我.....我们把这一切都放下好好过日子好吗?”思考了很久简然说话的时候语气有几分抖,那种惶恐的措辞让陈珏言心底一酸,但是更多的是失而复得的喜悦,两种情绪交织他甚至来不及分辨真假,简然小小一团坐在那无助的看着他。
陈珏言心底软的一塌糊涂,这个时候就算简然要他的命他也毫不犹豫,陈珏言上前揽住简然亲了亲她的唇角道,“好,我们再不管那些琐事好好过日子。”
“嗯。”简然扑进他怀里紧紧的搂住他的腰,呵,原来在陈珏言眼里她父母的命只是琐事,简然眼底的冷漠犹如零下十几度的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