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姐着急,压低了声音催促我。
见我犹豫着下不了手,她一把从我手里抢过木棍,啪的用力往自己脑门上一敲,血就从她额头上流下来了。
我看呆了,她若无其事地把木棍往地上一扔,朝着窗户努努嘴:“该狠的时候就得狠一点,别到时候后悔,快走!”
我醒悟过来,连忙三下两下把高跟鞋踢掉,然后从洗手间的窗户爬了出去。
跳出去的时候我回头看了章姐一眼,她朝我微微点了点头,这才翻了个白眼,身子一歪,倒在了洗手间的地板上。
洗手间的后面有一间配电室,我在之前的几天时间里特别留意过。
但配电室的窗户可比洗手间的要高得多,也不大,我肯定爬不进去,只能从窗户伸手进去,碰到离窗户最近的一排开关。
那一排开关控制的是停车场的灯,但是酒吧设了应急系统,一旦断电,两分钟之内会自动启动应急系统,重新恢复供电。
而没有乌鸦他们在外面时时刻刻地巡逻的话,他们应该不会第一时间察觉停车场断电了。
也就是说,配电室后面到混入豹三爷的车上,我只有两分钟的时间。
我隐藏在配电室后窗户下面的阴影里,心跳得厉害,不知道是因为第一次喝酒,还是因为紧张的缘故。
我按一按狂跳的心,然后踮起脚,从配电室的窗口伸手进去,啪的一下按掉了停车场的电闸。
我事先已经打听过,豹三爷的座驾是一辆黑色的路虎揽胜,个头很大。我赤着脚,无声无息地迅速沿着窗户底下溜到了停车场。
今天的宴会规模不小,停车场停了很多车子,我躲在车子之间,谨慎而飞快地寻找那辆黑色路虎。
我运气不错,那辆路虎就停在我面前不远的地方。
此时停车场里一片漆黑,只见一个穿黑色西装的人正打开后备箱,往里面塞什么东西。
也许是因为突然断电,那人低声骂了一句,开始东张西望,大概是想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刚刚断电的时候人的眼睛还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黑暗,而且后备箱开着,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
我捂着嘴,手里捏着一枚小石子,偷偷地往旁边的一辆车上扔过去。
石子落地的时候惊动了他,他转过身向后去察看。
抓住这个时机,我迅速溜过去,悄无声息地翻进了后备箱里。
我体型纤瘦,而且学过舞蹈,这是天然的优势。
我曾经设想过很多种可能,包括这个翻进后备箱的姿势,还有趁着车门打开的时候抹黑溜进去躲到座位底下的姿势。
我在房间里不知道偷偷练习过多少次,已经纯熟得毫无意外。
我缩起身子,把自己隐藏在后备箱的几个大袋子后面,躲在阴影里。
这时他张望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于是伸手关上了后备箱。
大约过了几十秒,停车场的应急供电启动,又恢复了光线。
这时我听见有脚步声,好几个人朝着这边走过来,然后刚才那人打开了车门,迎了什么人上车,然后车子便发动了。
我听见同时发动的还有其他几辆车,不知是什么人的。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这辆车能带我顺利离开安平县!
我忐忑地捂着胸口,生怕自己紧张的呼吸声被他们听见。
好在车上的人并没有发现我,一路疾驰,而且开始播放起了音乐。
第一次喝酒,加上车子的颠簸,后备箱里蜷缩的姿势并不舒服,我的酒意开始上涌,头越来越重。
天色已晚,大概是这个时间路况是很顺畅的,车好像开得很快,一路绿灯。
虽然看不见外面,但是一想到离“芭比士多”越来越远,我的心就慢慢地放下来。
我有些撑不住沉重的眼皮了,不知不觉便在后备箱里昏睡过去。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是在一个房间里。
我吓了一大跳,第一反应就是我又被送回了“芭比士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