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际你别动念念!”谢宜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吼了出来。
对方没说一句话,直接挂了电话,谢宜来不及悲痛直接朝萧际的住处冲过去。
——
“妈妈,妈妈——”
萧家别墅庄园里面,大雪铺了满地,里面一个看上去只有四五岁的小女孩只穿了件单薄的外衫,在雪里乱爬哭着喊妈妈。
“念念!”谢宜看到这一幕差点就昏了过去,中间一道冰冷的铁闸门拦在她面前,“别怕,妈妈一定救你出去!”
“来了?”一道男人冰冷淡漠的声音响起,萧际修长十指端着杯红酒放在鼻下轻轻嗅,薄寒视线落到谢宜轻屑一笑,“我以为你永远都不会来这里了。”
这里,是他们第一次定情的地方。当年萧际临出国前约她到这里来,要了她很多次。
“妈妈……呜呜呜……”
谢念在雪地冻得瑟瑟发抖,细细的哭声弱得像个刚出生的小动物。
谢宜听着觉得一颗心都碎了,乞求地看着萧际:“萧际不管我们之间怎么样,我求你不要伤害念念行吗,她只是个孩子……”
萧际没理她,小饮了口红酒目光眺望远方一片片飘下的雪,口吻有些怀念:“我第一次带你来这个地方的时候,也是下着像这样的雪……你还记得吗?”
谢宜一颗心都在扑在念念那边,眼睛不转地关注着孩子的情况,急的抓心挠肺:“念念她身子不好,你有什么火对我来,别对她动手!”
萧际像是没听见她说话一样,苍白的脸色不知是因为大雪的映衬还是失了血色的缘故,握手成拳抵在唇边轻轻咳了咳:“你那个时候,跟个偷穿了水晶鞋的灰姑娘一样,笨得要死……”
念念还继续在哭,谢宜心焦欲裂:“算我求你了……”
啪——
萧际重重将手中的红酒杯掷碎在地,怒不可遏地捏住谢宜的下巴,指骨一点点用力几欲将她捏碎,目光残忍:“是不是我说什么,你从来都不会放在心上?”
谢宜被萧际冷刃般锋利的眸光刺得心脏狠狠一痛,脚边破碎的红酒杯里酒液缓缓染红了洁白无比的雪面,像鲜红的血液一样。
谢宜动了动嘴角,没等她说出什么来,萧际就先自嘲地笑了,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仿佛他的脸又苍白了三分。
“谢宜,当年赵恪淮一颗心脏捐到了我这里,你哭着求着要来爱我。现在你的孩子在我手上,你又是这样哭着求着。”
萧际抬起了她的脸,冰凉拇指摩挲过她干燥唇瓣,眼神似真似假:“你还敢不认这孩子是赵恪淮的?”
他啊,就是贱。
明明事情都这么清楚了,他还非要亲耳从她嘴里听到才肯罢休,好像只要她一天不说,他就会抱一天的希望。
万一真的不是呢?
万一真的误会她了呢?
念念哭着爬上了一个喷泉池边,小身子摇摇欲坠。谢宜收回视线看着萧际:“是不是只要我告诉你实话,你就能放过念念?”
萧际不放过她眼里任何一点情绪变化,盯着她:“是。”
“那你听好,”谢宜认命般合上眼睛,如果一定要有一个人下地狱,就让她去吧,“念念她就是赵恪淮的女儿,是我,跟赵恪淮生的。”
刹那,萧际如同整个人坠进了冰窖里面。
冷风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灌得他四肢百骸都开始痛起来。
人间炼狱,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