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小就觉得她不是我的孩子,性子长相,没有半分像我,果然是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野种!”
江蕙的尖酸刻薄,穿透门砸来。
施清晗唇一抿,神色淡漠的继续收拾东西放进行李箱。
站在外头骂个不停的,是养她二十年的母亲,准确的说,是‘养母’。
直到今天她才知道,自己这位从小不受宠的林家大小姐,是被抱错的——也就是她们说的,冒牌货。
从她回到家,江蕙嘴里便喋喋不休,从未停止过对她的侮辱谩骂。
施清晗拉上拉链,就听见门外响起一阵做作的声音。
“妈妈——”
“我的宝贝女儿——”
施清晗唇角淡扯,一丝酸涩转瞬消散。
压下鸭舌帽,拉着老旧的行李箱准备离开,才踏出门外,就听见一声娇俏的嗓音里透着刻薄,“站住!”
声音尖锐,令她蹙眉。
淡粉色的身影飞快的从江蕙怀里出来,挡在施清晗眼前,“这行李箱里都装了什么?!施清晗,都占了这么多年便宜了,你不会还想从我们家里顺走什么吧?”
林夏擦了擦挂在眼角的泪珠,一脸警惕的看着施清晗。
看着这张美的过分的脸蛋,林夏紧紧攥住了手,一双娇俏的狐狸眼里迸发出一抹嫉妒。
都是这个女人,害得她在乡下吃了二十年的苦头!
她得把她赶走,赶的越远越好。
“夏儿说的对!”江蕙急忙附和道。
施清晗淡淡斜眸。
对江蕙这种态度,她早已习以为常。
鸭舌帽抵了一部分视野,只看见**的衣服,她唇角淡抿,“让开。”
闻言,林夏反怒从心来,端着一副委屈巴巴的可怜模样,江蕙心疼的抱在怀里,怒斥,“施清晗,你什么态度!”
“哪怕我和你没有血缘关系,也养了你二十年!”
施清晗眼底闪过不耐,脚尖一转。
她不想在这里过多纠缠。
林夏却不想轻易放过施清晗,眼角划过一抹闪光,抬手就是一巴掌:“我妈好歹养育你一场,你就是这个态度?!”
这巴掌来的猝不及防,施清晗没有防备。
鸭舌帽直接被打掉在地。
她眸光渐冷,盯着掉落在地上的帽子。
看着施清晗吹弹可破的皮肤上逐渐泛起的红痕,林夏这一巴掌,总算解了恨。
“另外,在走出这道大门之前,你要给我妈妈道歉!”总觉得不过瘾,抬起手,林夏又要将一巴掌扇过去!
可这次,那只张牙舞爪的手,瞬间就被施清晗握在半空。
那张惊艳的脸蛋上,噙着一抹孤高的冷。
“搞清楚,抱错人的不是我,我也是受害者。”另一只手抬起,反打了一巴掌回去,清脆响亮,惊呆众人。
“这是还给你的。”
她弯腰,捡起鸭舌帽,随意掸了掸戴上头。
动作行云流水,透着股与生俱来的傲意。
宛若站在高处的老者,恣意淡薄的瞥向人世间。
一时间让在场的人都没回过神来。
脸上刺痛,唤回林夏的神智,她心下不爽,捂着脸叫嚣,“施清晗,你敢打我!”
“有何不敢?”
拎着行李箱,施清晗转身便走,她不屑和这些人浪费口舌。
“你还得意什么!施清晗,你什么都没了,连君哥哥也是我的了,以后和他结婚的女主角,是我林夏!”
林夏气急,立马喊出这话,企图让这个自视甚高的女人在自己面前露出战败的神色。
施清晗终于止步。
她知道林夏是故意的,两家商讨婚宴的时候,林夏忽然跑来认亲,闹得满城风雨,连君亿恒都变了脸色。
原以为君亿恒会拒绝,只娶她一个,无关身世。
却不想,没了林家千金这个身份,君亿恒转眼就甩掉自己,竟还口口声声说可以纳她为情人!
真是可笑。
施清晗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悲凉,但仍旧没有回头,只淡淡丢下一句,“那是我不要的男人,你随意。”
“你,你,你!”
林夏气结,觉得自己的叫嚣全部砸在了棉花上,憋屈的很。
沉默许久的林父林振天急忙跟上去,神色有几分关切,“奈奈,我让司机送你吧?”
“送什么送,给点钱让她自己打车!”江蕙双臂环胸,一副厌烦模样,“我瞧她倒是巴不得到那个鸟不生蛋的乡下去!”
施清晗冷冷勾起粉唇,“不需要。”
声音冷然,没有一丝犹豫。
反正,这么多年,她和他们本就生疏,没有情谊,既然他们想父慈子孝,母女相爱,她没有不成全的道理。
她敛眸,眸中寒雾淡淡化开,抬腿就走,只听见林夏不甘心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施清晗,早晚会有你来求我们林家的那天!”
是吗?她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