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刚刚捡起来的大枣和花生瞬间又洒了满床。还有一些直接滚到了陈若寒的身边,咯的她后背生疼,近乎本能的动着身体。
却是不经意间,更动人的酒气上头的杜子文心里烧起了一把熊熊烈火。
嘲讽,怨恨,甚至冷漠,陈若寒已经做好了要承受这一切的准备,却唯独没想到会发生眼前这一幕。
杜子文明明是恨她的,可为何此刻,却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他焦躁的吻落在她的脖颈,却也是异常的滚烫,炙热。
“杜子文,你到底在做什么?”
陈若寒低吼着,双手撑在杜子文的胸膛,试图将身上的人推开。谁知,杜子文却是根本不理会,拉扯间脱了他自己的衬衫还不算,已经开始去扯陈若寒身上的大红色喜服。
那衣服本就是中式设计,领口的盘扣没几下就被杜子文扯开,惊的陈若寒浑身颤抖,挥舞着胳膊越发用力的挣扎。
“杜子文,你可以不听我解释,也可以恨我,但是你不能用这种方式羞辱我……”
面对杜子文这突如其来的浓烈,陈若寒却好像是一颗心掉在了冰天雪地的万丈深渊,进退不得。
“杜子文,你不可以这样对我!”
挣扎似乎都是徒劳,眼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全部要被扯开,陈若寒的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甚至几乎哀求。
“小暖的事情真的和我无关,求求你不要这样……不要……”
阳光隔着红色薄纱出窗帘在地板还有床头投下斑驳的光影,杜子文被浴室传来的流水声打扰,不情愿的睁开眼睛。
……
人虽然还躺着一动不动,但是头脑之内的记忆却在一点点的复苏,盛大的婚礼,红艳艳的婚房和喜服,还有陈若寒那张在暖黄色灯光下娇艳欲滴的脸。
“真是……”杜子文豁然起身,目光随即落在床头那两个空了的酒杯上。
浴室里哗啦啦的流水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陈若寒穿着红色的睡袍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刚好撞见杜子文从床上下来,明亮的光线里身子不着寸缕。
虽然他们之间已经发生了最亲密的关系,可陈若寒到底还是害羞的,愣了片刻之后慌忙的背过身去,湿漉漉的脸颊涨得通红。
“……对不起”
简单的几个字,陈若寒说的结结巴巴,舌头好像打了结。
倒是杜子文,全然不把自己以如此直白的形象出现在陈若寒的面前当做一回事,反而是径直走过去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衣服,不经意间又瞥到那个背影,眼中透出一丝懊恼和不耐烦。
懊恼是对他自己,不耐烦则是对陈若寒,他的新婚妻子。
“昨天晚上……”
杜子文穿好衣服,才刚一开口,就被敲门声打断
“少爷少奶奶,”老管家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该下楼去给老爷敬茶了,可不能误了时辰。”
杜家的老规矩,新婚的第二天要给长辈敬茶,另外早有老管家在门口等着,杜子文在不情愿也只能等着陈若寒收拾好一起下楼。
“爷爷,请喝茶。”
陈若寒乖巧的跪在杜老爷子跟前,将手中早已经准备好的茶恭恭敬敬的送过去。
“好……好孩子”费了一番周折终于得偿所愿的杜老爷子喜上眉梢,象征性的喝了一口茶之后将一个红包放到孙媳妇手上,“要早点给我们杜家生个长孙啊!”
陈若寒接过红包,脸颊发烫,眼角的余光几乎是下意识的去看同样姿势跪在自己身边的杜子文。
杜子文分明察觉到那炙热的目光,却丝毫不予理会,将手中的茶送到老爷子面前,语气生硬:“爷爷,请用茶。”
说完也不等杜老爷子给红包就自顾自的站了起来。
“公司还有一堆事情要处理,就不陪爷爷吃早饭了。”
“混小子,别总拿工作和我说事儿……”
“爷爷,难不成您想要在有生之年亲眼看到杜家的家业都毁在我的手上?”
一句话,说的杜老爷子哑口无言,天大的怒火也无处发泄,只能眼睁睁看着杜子文干净利落的转身离开。
杜子文那冷冰冰的态度,陈若寒心里也不好受,但为了不让老人家操心只能竭力的掩饰着,亲自盛了一碗汤送到杜老爷面前。
“爷爷,子文他也是为了杜家的生意,您就别和他生气了。”
“真是个冤家!”
杜老爷子拿起汤勺又长叹一声,继续说道:“我这一大把年纪,原也不指望什么,只是希望看到杜家后继有人,若寒,你不会让爷爷失望吧?”
这种事情她一个人怎么好决定,何况杜子文现在的态度……想到这些陈若寒的心里不禁又是一番惆怅,只是当着老人家的面也不好表露,反而还要一番安慰。
“爷爷放心吧。”
心情不大顺畅的杜老爷这才稍稍舒展了眉头,勉强喝了小半碗汤,就回房间休息去了。
杜宅虽然很大,可家里人却少,也就杜家爷孙两个加上老管家夫妻两个,如今加上陈若寒也不过才五口人,都是格外安静的。
在客厅窗边发呆的陈若寒很快就被电话声拉回了现实,屏幕上那串号码她在熟悉不过。
“陈小姐,我是隋言的主治医师……”
“是不是小言有什么不好?”
陈若寒着急的打断了医生的话,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希望您能尽快到医院来,关于隋言的病情……”医生犹豫了一下,但本着对病人和家属负责的态度,还是沉了沉语气继续说道:“又出现了新的反复,可能不太乐观。”
“好的,”陈若寒毫不犹豫的答应着,眼眶已经泛红:“麻烦你们先不要告诉小言,我马上就过去。”
放下电话,陈若寒连招呼都不顾上大,风一样的冲出去,拦了车直奔医院。
那个躺在病床上的人,相当于她的半条命啊,无论如何陈若寒都不能让隋言有事。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医生办公室的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的陈若寒脸上的泪水还没有擦干,一双红肿的眼睛空洞而没有焦距,才走了没几步,便瘫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