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夕欢陷入昏厥前,最后一眼是自己腕部的骨头刺穿皮肉,鲜血淋漓,红白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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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何夕欢恢复意识,就先闻到消毒水的味道。
医院?
她倏地想起那个可怖的画面,恐惧地睁开眼,看到自己两只手都包扎着厚厚的石膏!
“我的手!”
“欢欢,冷静点。”陆炎钊按住她,抚着她惊惶惨白的脸,“你还活着是最重要的。”
何夕欢脑子嗡的一下!
她看向一旁的医生,脸上一片惨白:“医生,我的手还能画画吗?”
“这……何小姐,你要有个心理准备,恢复到正常是不可能的。”
何夕欢想尖叫,想哀嚎,但话到嘴边只余无力的暗哑。
“不,这不是真的……”
这一定是个噩梦!她只是还没醒!
何夕欢痛苦地喘息着,这一刻就连呼吸都是折磨。
不一会儿,手部的麻药过了,何夕欢痛得开始痉挛。
不止身体的痛,更是希望破灭的痛……
“没了,全没了……”
“欢欢,你还有我。”陆炎钊欣赏着何夕欢眼里的希冀顷刻化为死灰,嘴上如何深情,眼里就如何冷清。
陆父赶来医院,老泪纵横,直言对不起救命恩人。
何夕欢只得打起精神安慰他。
而陆母更加幸灾乐祸,对何夕欢的嫌弃溢于言表。
两个月后。
何夕欢怔怔看着电视上意气风发举办个人画展的曹珍珍,眼眶发红。
她低头,看着自己布满疤痕、扭曲变形的丑陋手腕,复建根本没有进展!
陆炎钊过来的时候,就听到护工董嫂在劝说:“何小姐,你应该多休息,避免用手过度……”
进门就看到何夕欢拿着铅笔,倔强地不发一言,不停在纸板上画着。
他走到她身边,看到她画出很多歪歪扭扭的线条。
董嫂恭敬地叫道:“陆总……”
又怜悯地看向何夕欢,如今她连拿筷子吃饭都不利索,还想什么画画?
还好有陆少,一如既往,不离不弃。
何夕欢没有察觉陆炎钊的到来,像是魔怔了,手腕抽痛还是不肯停下,一次次画着。
不会的,她怎么可能连一条直线也画不出?
只是无论试多少次,手都不受控制,满纸乱七八糟的线条,画得还不如初学绘画的孩童。
何夕欢的手一松,铅笔滑落下去,彻底崩溃。
“我是个废人了……”
“欢欢。”一只大手抚上头顶,陆炎钊低沉的声音响起。
他俯视着她,真是个小可怜,成了残废后,那个付以枫都没来看过她。
这一世他提前防备,现在付家正在焦头烂额中。
何夕欢仰头看着陆炎钊,她悲剧人生仅剩的、唯一的支柱。
“钊哥哥,你有一周没来了……”
是不是嫌弃我了?
她不敢问。
陆炎钊看透她的忐忑不安,不紧不慢抛出一颗糖。
“欢欢,我在筹备我们的婚礼,你将会是我最美的新娘。”
闻言,何夕欢的眼里绽放出微微光亮,像是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不能画画也罢,她还能做陆炎钊的好妻子,他们孩子的好妈妈。
“钊哥哥,我只有你了,你抓紧我,不要松手。”
陆炎钊答应着,闭上眼,掩住那里面令人心惊的冷。
何夕欢出院,就收到相熟的千金小姐邀约,要给她开个告别单身派对。
她本想婉拒,但架不住对方的热情,就当散散心。
派对地点选在了一个KTV,参加的人寥寥无几。
何夕欢笑得很勉强,没几个人愿意跟她做朋友了。
那位千金笑盈盈将一杯橙汁递给她,“欢欢,祝你和陆少百年好合。”
何夕欢不由露出感激之色,喝了几口,没注意到对方眼底有抹诡异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