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的墙壁挂着他和初妍的合照,照片里的二人穿着灰色西服和白色婚纱,两人的婚服是他专门请意大利著名设计师量身定制。
出事的那天,恰好是他们约好在民政局见面的日子,谁知她会在半途被绑架遭撕票。
喜事变丧事。
这些年他一直在后悔为什么要答应初妍分开去民政局,要是他当初再强势一点再早一点,她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窗外的天色似是在照应他的情绪变得愈来愈晦暗,竟飘起了雪花。
被绑在树上的安筱滴水未进,雪花从头上滑入脖颈,浑身冷的如走在零下几十度的储冰仓。
不是早料到这个结果了吗?
出狱对别人来说是解脱,可她不是,而是另一个深渊。
程墨寒站在二楼阳台冷漠的看着,突然想到什么,然后对赵明吩咐道:“把那个黑色帆布包拿来。”
安筱从监狱出来一直抱着这个黑色帆布包,他笃定里面一定是对贱人很重要的东西。
这样的话,不就很有趣了吗!
赵明把包拿上来的时候,安筱神色剧变,一直在拼命挣扎,喉咙发出呜呜的嘶哑声。
她红着眼悲怆的将目光转向二楼,女人的动作自然没逃过程墨寒如狼犀利的双眸。
多年以后,程墨寒永远也忘不了,这时的安筱是在用人世间最悲痛最凄切的目光哀求他,可那时的他只有满腔恨意。
包里装的是骨灰盒,若是他没猜错,是安家夫妇死后的骨灰,当时他们的死讯还是他差人告诉的她。
程墨寒冷笑一声,眯着狭长的眼,吩咐赵明,“把她带上来。”
“是。”
安筱被赵明押犯人的姿势押到了楼上,她被绑的手腕因挣扎沁出了血丝,看上去有点触目惊心。
不等赵明动手,安筱红着眼眶卑微的跪在了程墨寒面前,祈求的望着面前的男人。
求求你,不要,不要毁掉我最后一点希冀,求求你了!
她像是一个等待法官判刑的囚徒,在煎熬中等待着男人的“心慈手软”。
可她哀求也好,痛苦也好,只会让程墨寒更兴奋。
“程少爷,求你把它还给我,只要你把它还给我,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她跪不是忏悔,只是因为骨灰盒里是生她养她疼她的父母。
她不能让他们死了都还要受罪和受辱。
程墨寒如同帝王一般站着,周身渡着冰,看向安筱的目光满满的厌恶,“呵!你配吗?”
安筱以为他不满意,紧咬牙,践踏着最后的骄傲,头重重磕在地上,“程少爷,我求你。”
她的自尊比起父母的遗骸又算得了什么。
程墨寒没有回应,冷漠注视着安筱,薄唇再次吩咐:“安小姐想必说渴了,去楼下拿个碗给她倒杯温水。”
“是。”佣人应道。
安筱愕然,磕头的动作愣住,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不太相信他会如此好心。
抬头,视线对上,程墨寒阴沉的笑让她一颤。
下一刻,她看到程墨寒打开骨灰盒,把骨灰倒入装了水的碗里,并且狠狠吐了口水。
她下意识扑上前阻止,一双大手先一步按住了她的肩胛骨,她被禁锢的无法动弹。
“不要……不要……”安筱悲恫地哭喊着,心口传来剧烈的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