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美娟回到一楼时,佣人正在收拾残局。
恍若飓风过境,客厅里满目狼藉。
苗美娟亲自挑选的意大利高定真皮沙发的扶手处烫出几个烟花,旅行时从波斯带回来的羊毛地毯被红酒泅透……
一切她后添置的东西都被毁个彻底。
“滚!”
苗美娟喉咙里挤出一个字,含糊不清,佣人们没听真切,正想追问,苗美娟已经闷雷似的发作了,“滚,通通都给我滚!”
佣人们顾不得收拾,赶紧灰溜溜退下。
苗美娟环视四周,几步走到柜前,抄起摆在最上面的古董瓶子就往地上摔。
满腔的怒火终于有了宣泄口,她不管不顾地大砸特砸起来。
车灯的光束从落地窗射进来,叶禧年回来了。
苗美娟立刻停下动作,顺手把自己头发扯乱。
叶禧年刚踏进门,苗美娟裹着一阵香风扑进他怀里,哭得梨花带雨。
熟睡中的叶南栀被急促的敲门声唤醒。
迷迷糊糊去开门,突如其来的一巴掌将她彻底打醒。
“混账东西,你在外面怎么胡闹我不管,谁允许你把狐朋狗友带回家?”叶禧年怒不可遏地咆哮着。
目光轻移,叶南栀盯上躲在叶禧年身后冷笑的苗美娟。
“就准你把骚狐狸带回家?”叶南栀嘴角上翘,瞬间切换成戏谑的表情。
苗美娟抽噎着用双手捂住脸,“南栀,我知道你一时无法接纳我,可叶总心脏不好,你就少说几句吧。”
“少在这装贤妻了,拉着老头子找**时,你怎么不担心他的心脏?”叶南栀见不得苗美娟的恶心嘴脸,冷冷讽刺着。
被亲生女儿戳破丑事,叶禧年脸上挂不住,厉声呵斥道:“当着我的面就敢顶撞长辈,都是你妈把你惯的!”
母亲是叶南栀的软肋,她不想从这对狗男女嘴里听到关于她妈妈的任何事。
“你还有脸提我妈,如果没有她,能有你的今天?!”
叶禧年发迹之初靠岳家提携,可随着身份水涨船高,他十分介意别人提及这一点。
女儿也不行。
“啪!”
又一巴掌结结实实呼在叶南栀脸上,叶禧年这次下了死手。
叶南栀耳边嗡嗡作响,甚至听不见叶禧年的谩骂。
可她敏锐的捕捉到苗美娟幸灾乐祸的笑。
叶南栀冲上去,想将今晚的两巴掌尽数还给苗美娟。
不等她抬手,叶禧年竟从身后扯住她的长发,叶南栀吃痛,身子后仰,不得不罢手。
“给我在房间好好反省!”
叶禧年丢下这句话,护着苗美娟下了楼。
叶南栀紧追两步,居高临下的站在楼梯口,死死盯着苗美娟的背影。
“叶总,这么老的秘书,你还领的出手吗?上次介绍给你的莫妮卡怎么样?”
苗美娟虽没有回头,但身子蓦然僵硬。
冷气开得太足,叶南栀浑身凉飕飕的,她裹紧睡袍,正准备回房,发现陆言希半开着门,正关切地望向这边。
是为苗美娟抱不平吗?
叶南栀目不斜视地与陆言希擦身而过。
她的脸颊泛红明显,陆言希踏出一步,想拦下叶南栀。
可叶南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令他畏缩。
就这么一犹豫的功夫,叶南栀已经回了房。
陆言希呆立原地,空气中仍有叶南栀身上的香气。
馥郁冷冽的香气,一如叶南栀本人。
不等他回过神来,叶南栀的门又被推开了。
陆言希心中一喜,以为叶南栀肯搭理自己了,正要迎上去,却发现叶南栀已经换下睡衣。
“你要出去?”陆言希鼓足勇气问。
叶南栀仿佛没听见,面无表情地越过陆言希。
怔了一下,陆言希立刻跑回房,奔向窗边。
一辆黑色宾利驶进庭院,叶南栀径直上了车。
车灯亮起的一瞬间,陆言希看清驾驶位上男子异常英俊的面孔。
这一夜,陆言希无心睡眠,他在窗边等到天亮。
叶南栀彻夜未归。
早餐很丰盛,陆言希却食不知味。
叶禧年已经出门了,餐厅只剩下陆言希母子俩。
苗美娟看出儿子的异样,心里不是滋味,昨晚闹得那么凶,叶南栀的刻薄话,定然听到了。
“言希,你昨晚没睡好吧?”
“还行。”陆言希含糊应着。
“妈知道你受了委屈,都怪那没家教的东西,没上没下惯了,放哪都是个祸害!”
“整天骚里骚气的……”
“啪嗒——”
陆言希重重放下碗筷,打断了苗美娟的话,惊得她半张着嘴。
“我吃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