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和三剩晚上也来了祠堂,见过大福尸体之后,又是吓的不轻,在这祠堂旁听了一会,就各自说害怕回了家,我有些无奈,但也不能拦着他们,只是这心里面也烦闷的不行,总觉得事情有哪里不对的,可哪里不对,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
一直到晚上十一点多,王村长的大会才开完,估计他也说的累了,简单安排一下就回去了,其他无关的村民也一并散了去,只留下几个资历老的老人在这守灵,其中就有我的小爷爷,我打了个哈欠,也打算回去先睡觉了,却哪里想得到,还没走就被那几个要守灵的老头和小爷爷拦了下来。
按照辈分来说,我都得喊这几个老头一声大小爷爷,只是我平日里在村里难得和他们打交道,也认不出几个,就对着小爷爷问道:“小爷爷,你们这是干什么?干嘛拦我?”
小爷爷面色严肃,顿了一下,说:“柱子啊,今天晚上你不能走,得陪着我们几个在这里给大福这孩子守灵。”
我一听直接炸了,整个人懵在了原地,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对着小爷爷说:“小爷爷,你们不是在开玩笑吧?守灵这种事什么时候摊到我的身上来了?这不是有你们几个了吗?再不行你们害怕多喊几个也行,干嘛留我下来啊~”
小爷爷微微摇了摇头,正色对我说:“柱子,我们几个都半只脚要入土的人了,还有什么好怕的,真要怕也不会同意留下来了,让你在这一起,主要是因为,大福这孩子是暴死的人,怨气重,靠着我们几个老头怕是压不下来,需要你这个阳气旺盛的一起座镇才行。”
我听着这怨气阳气之类的词汇,更是觉得身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连连对着几个老头摆手,说:“不行,这不行,我不守,你们找其他人去吧。”说着就要强行跑了。
几个老头大概是早就料到我不会同意的,早有准备,齐齐一把按住了我,我身子板瘦,被他们按着还真有些动不了,就听着小爷爷凑到我的耳边,说:“柱子,你咋这么不懂事呢,这大晚上的,都回去睡觉了,你再走了我们几个找谁去,再说了,这可是王村长的意思,他说了,你要是能帮这个忙,给你二百块钱当酬劳。”
我看这几个老头的架势,估计想跑也跑不了了,又一听可以拿二百块钱,觉得也算威逼利诱了,自己现在答应了也不丢人,那就勉强守一晚上罢了,反正也亏不了什么,思索了一番,咬牙对着几个老头道:“行行行,我守,我守还不行么。”
几个老头看我答应了下来,这才各自松了口气,就把我给放开,小爷爷面上泛着一丝淡淡笑意,道:“这才懂事,柱子,我就一直觉着你跟二狗三剩他们不一样,他们是真坏,你打心底还是个好孩子。”
我听在耳里,只觉得跟吃了苍蝇一样有些恶心,心想把我当小孩哄呢,直接对着小爷爷摆了摆手,道:“得了,您可别这么夸我,我就为了那二百块钱,明天可别忘了给我,不然的话,我可要上王村长家闹去。”
几个老头淡淡一笑,各自没再多说,进了祠堂,我站在外面理了理衣服,朝着祠堂内看了一眼,想着里面躺着大福的尸体,身上的鸡皮疙瘩都不自觉的冒了起来,迟疑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祠堂中央挂了一片白布,隔分开了外堂和内堂,内堂放着大福的尸体,挂着一个瓦数很低的灯泡,昏昏沉沉的,外堂放着一张简单的竹床,用作守灵人休息,我加上几个老头一共五个人,总共分两组轮流守灵,我和小爷爷一组,其他三个老头一组,每组守四个小时,刚好到明天早上有人来顶班。
那三个老头先内堂守了灵,我和小爷爷则躺在竹床上养精神,随便唠嗑了两句有的没的,就听着小爷爷打起呼,沉沉的睡了过去,我不由得叹了口气,却是在床上翻来覆去,死活都睡不着,这满脑子想着的,都是有关大福的事情,越想越怕,越怕越想~
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了过去,更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就是忽然觉得有阵阵微风打在身上,有些发凉,我不由得想提一提身上的毯子,只是这摸索了一番,却是什么都没摸到,甚至于,连睡在身旁的小爷爷都没摸到!
我一个激灵就醒了过来,借着月光瞪大眼睛一看,可不是么,这身边哪里还有小爷爷的影子?而更重要的是,整个祠堂一片漆黑,连内堂的那盏小灯泡都熄了,这祠堂里面,好像就剩我一人了~
我的脑袋一下炸了,完全搞不清楚什么情况,小爷爷这是去了哪?还有那几个老头?该不会是骗我来守灵,趁着我睡着他们几个走了吧?
想到这里我心里就是一个大大的草字,恼火的不行,这几个老头是合着伙来坑我呢,他吗的吓死老子不用偿命是么!明天无论如何要上王村长家讨个说法!
当然,这恼火归恼火,现在这情况,我他娘得快点离开祠堂啊,这会马上下了床,脚下瞪了两下,死活摸不到鞋子,倒是地面湿湿滑滑的,好像都是水,我又又骂了一句,也管不了三七二十一了,直接跳下了床,打着赤脚就往祠堂外跑。
脚下的阵阵冰凉不断冲刷我的神经,我真恨不得自己现在化身博尔特,用几秒的时间就跑出祠堂,却不想,由于太过着急,还没走出几步就脚下一滑,整个人侧翻在地,摔得我那叫一个七荤八素,腰板差点折了,倒在地上半响爬不起身~
缓了好一会,我才忍着身上的巨疼,就要爬起身来继续往祠堂外跑,只是手掌刚撑着地,就感觉地上这‘水’黏黏糊糊的,隐隐的还能闻到一股子腥味,不由心中一惊,沾了点‘水’放到鼻子边上闻了一下,忍不住叫出了声,这他娘的哪里是水,这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