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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第一章

“顾珍!”宁如风在宿舍楼下大声喊道。

顾珍听到这个声音,倏地从床上爬起来,迅速地往阳台跑去。然后趴在阳台上,向下张望。

宁如风用力地挥了挥手,笑容就像这寒冬的阳光,注入顾珍的心里。

“快下来!一起去图书馆做答辩PPT,你个懒猪!”宁如风朝她喊道,边说边笑着,脸上满是甜蜜的颜色。

“恩恩!我去换件衣服!”顾珍身上穿着的是妈妈给自己做的一件睡衣,白底,上面绣着大片大片的牡丹花,很是鲜艳。顾珍的妈妈希望,顾珍长大后能够变成一个富贵的人,不要像她一样,吃苦受累。

顾珍家里还有一个弟弟,父亲患了癌症,已经接近晚期。家里花了很多钱在她父亲身上,但是病情却一天天的蔓延。弟弟刚上高中没多久,没钱,就上的是镇上的普通高中。顾珍一年的学费和生活费几乎不来源于家里,而是来源于自己的奖学金和打工赚的钱。

“宁如风又喊你一起自习啦?很甜蜜嘛!”温俞打趣道。顾珍和宁如风在一起三年了,但是感情一直都非常的好。温俞作为她的好朋友,总是喜欢逗她。

“讨厌!”顾珍对她努了努嘴,然后把书和手机一顿塞进书包,就匆匆忙忙下楼了。

宁如风看到她的时候,做出一脸不高兴的模样:“怎么打你手机一直都没人接?又用电脑看美剧啦?”

“啊?”顾珍惊讶地张大了嘴,翻开书包拿起手机。3个来自“亲爱的”的未接电话。她一脸抱歉地笑着看向宁如风:“哎呀,你不要生气啦,大不了今天我罚跳兔子舞嘛!”

“真的?”宁如风的笑容里夹杂着狡猾。

“真的!”顾珍环住他的胳膊,笑声像银铃一般响亮。

临近毕业,顾珍和宁如风心里都很是忐忑,太多的情侣在毕业当天结束恋情。毕业,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魔洞,将太多太多的幸福席卷而空。因为它背后,掺杂着太多太多的因素,而那些因素关乎的又不只是恋人两个人。顾珍就多次被母亲劝告,早点和宁如风分手,找一个有钱一点的谈恋爱,不为自己,也为了这个家庭。而在顾珍的心里,宁如风是个大大的潜力股,他认真、踏实而且有上进心,她并不觉得和这样的男人在一起是沦为平庸。于是一直坚持着这份感情,小心翼翼地维护着。

到了10点半,图书馆要清馆了,顾珍和宁如风手上的资料还没有查完,他俩都有严重的强迫症,就是事情没弄完不想离开。

“我们去宾馆做吧?宾馆有网!”宁如风几乎是颤抖着说出这句话的。这三年来,他和顾珍的最亲密的举动也仅限于抚摸了。如果这次顾珍答应,那他便可以将他们的关系更加拉近,那顾珍的母亲同意的几率也就大了。

顾珍听到的时候,心里咯噔了一下,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宁如风。眼前这个男孩,陪伴自己三年了,或许……或许是时候把自己交出去了。她用力点了点头,随即放松地笑了笑:“去吧去吧,来大学,我也就父母送我上学的时候住过宾馆呢!”

到了前台,两个人都像是做贼一样,脸红彤彤的,说话也打着颤。

“一张床还是两张?”前台的一个中年妇女说到。

“额……”宁如风看向顾珍。顾珍只是呆呆地看着他,不作答。

宁如风深吸了一口气:“一张床吧!”

“身份证。”

“噢。”两个人翻着书包,一起交给了那个妇女。

“拿着房卡,晚上别太晚睡觉影响其他房客知道吗?”妇女瞥了一眼她俩,淡淡地说到。

两个人坐在房间里,气氛相当的尴尬。宁如风打破了安静:“那个,赶紧把电脑拿出来呀,愣着干嘛?”

“噢!噢!”顾珍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样,赶紧打开电脑,然后放到了床前面的一个书桌上。

她坐到宾馆仅有的一个椅子上,等待电脑开机。

“那个,只有一个椅子,我们在床上查资料吧!”宁如风提议到。

顾珍羞涩地看了看他,然后点了点头。捧起电脑,脱了鞋,跪在床上,慢慢地慢慢地挪到了床头。

两个人盯着电脑,却不知道到底下面要查什么资料。两个人的心都扑通扑通地跳着,好似下一秒就要跳出来一般。

宁如风转过头,看向顾珍。顾珍意识到了,感到脸上滚烫滚烫的,她舔了舔嘴唇,然后看向宁如风。

顾珍的眼睛今天尤其的好看,明亮的就像是那天他们一起躺在草坪上看的星星一样。微红的脸颊让她显得更加楚楚动人。宁如风将嘴唇轻轻地贴上,顾珍闭上眼睛接受着这一切。慢慢的,宁如风将顾珍腿上的电脑拿开,然后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带着她一起慢慢躺下。

宁如风的手不断地在她的身上摸索着,顾珍时而不经意地发出一点喘息声。这让宁如风根本按捺不住自己的冲动。他试探性地将手伸向了顾珍的下面,顾珍的腿抖了一下,但是并没有表示反抗……于是那晚,两个人都结束了自己的第一次。

顾珍第二天走路的时候,感觉两个腿之间巨疼,走路的姿势都变得很奇怪。

温俞看到了,好奇的问到:“你昨晚怎么没有回来宿舍呀?电话也不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还有,你的腿怎么了?”

顾珍皱着眉头,看着温俞,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你是不是……”温俞看着顾珍为难的表情,突然恍然大悟。

“嗯!”顾珍点了点头,然后一脸无辜,等着被温俞批评。

“你别这个表情,我不会看不起你的啦。”温俞笑着说到:“不过,这个东西弄不好好像会怀孕的,你们俩有防护措施吧?”

顾珍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停住脚步,直愣愣地看着温俞:“没有……我们俩也不太懂就……”

“怎么能这样呢!”温俞用力的跺了一下脚,脸上浮现了一片愁容。

“不过,如风说他没有把那个弄进去,弄在了外面,应该没有关系的。”顾珍只是重复了宁如风那天晚上说的话。男生毕竟是比女生要懂一些的。

“嗯……那应该就没事吧。”温俞想了想说到,停顿了一下,就赶紧补充到:“你们以后可一定要做好保护措施啊!”

“知道啦!”顾珍看着温俞替自己着急,心里很是喜悦。

很快,就迎来了顾珍和宁如风害怕的毕业典礼。

校长在台前个大家像朋友一样聊天,他说了理想,说了友情亲情和爱情,说了社会,说了成长。台下稀稀落落的有哭泣的和擦鼻涕的声音,在这个大学生活了四年,或多或少,都会有些感情和惦记的人在心里面。

顾珍和宁如风坐在一起,顾珍转过头看向他,他的眼睛已经有点发红。顾珍难得看到宁如风脆弱的时候,她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只有过两次,一次是他的爷爷过世,还有一次,是自己和他说分手。顾珍心疼地抚摸着他的脸,心里很是难受。

昨晚,顾珍的母亲打电话过来,说父亲又进医院了。毕业典礼结束,她就要赶紧回家看望父亲。

爱情在面临人生的分水岭的时候,总是会变得颤颤巍巍。顾珍和宁如风的担忧不是没道理的。昨晚,宁如风宿舍的一个男生,就和女朋友分手了。原因和所有的毕业分手的理由一样,异地工作,肯定感情会变淡,不如直接离开。

有很多人会问,为什么不把工作找在一个城市?

能够在一个城市当然是好的,可是顾珍学的是管理类的,而宁如风学的是机械。顾珍的职业必须要到大规模的城市,而宁如风的工作,大多集中在一些中小不发达城市。并且,宁如风的父亲早已经在他选择这个专业之前,就帮他把一切都安排好了。这就让两个人更加担心了。

毕业典礼结束后,顾珍深深地拥抱了宁如风。她带着哭腔说到:“等我回来,等我回来再离开。”

宁如风没有说话,只是点头,拼命地点着头。眼睛比刚才更加红了。

温俞走过来,看到泣不成声的顾珍,张开怀抱,给了她一个安慰的拥抱:“乖,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不是还有我和你在一个城市嘛!”

顾珍心里最值得庆幸的,就是眼前这个和自己交心了四年的朋友,能够和自己在一个城市生活。不至于一下子失去两个重要的人。

“再见!”顾珍朝他们俩挥了挥手,紧咬嘴唇,迅速地转过身,脚步快速的下了楼梯。到了楼梯下面,她转过身,抬头看向温俞和宁如风,他俩还是停在原地看着自己,一动不动。

顾珍舍不得地多看了几眼,好似自己这一去,就要很久见不到他们了。

一直到顾珍从他们眼里消失,两个人才停止了张望。温俞抬头看向宁如风,心里满是可惜:“加油吧。努力打拼到她的城市来。”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珍儿啊,你终于来了啊!”顾珍的母亲紧缩眉头,每一根皱纹都似乎在诉说着自己的痛苦和哀伤:“快,快来看看你爸爸把!”

顾珍放下包,飞快地跑到窗边,父亲抓住她的手,眼睛似乎是看向她,又似乎不是。再也没有了曾经的炯炯有神,再也没有了往日的严肃的气息。父亲真的,老了,病了。顾珍心里像被机器绞过一般,疼痛难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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