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电话被无情地挂断，我的手颤抖得几乎无法自控，手机几次从手中滑落。我跪倒在冰冷的地板上，望着儿子淘淘那失去生机的脸庞，泪水汹涌而出，我无法抑制地痛哭失声。

这是一个母亲应该对孩子说的话吗？这样的冷漠，这样的残忍，怎么可能出自一个母亲之口？

我曾以为温明月对淘淘的严厉只是出于对他的期望，哪怕苛刻，也是希望他能够成才。然而，现在我才意识到，我错得多么离谱。她对其他孩子都关怀备至，唯独对淘淘，没有丝毫的耐心和温情。

她是别人眼中的好老师，却成了淘淘噩梦的始作俑者。她沉溺于虚荣，自私而虚伪，亲手将淘淘推向了绝望的深渊。

淘淘的电话手表电量耗尽，我充上电后，发现通话记录里全是他试图联系温明月的尝试。我点开了一条录音，听到了淘淘绝望的哭声：“妈妈，我胸口好疼，救救我。”

“别叫我妈妈，我不是你妈！”温明月的声音冰冷无情。

“罚你站一会儿你就装病，你这是装给谁看？答案成绩从第一掉到第三，你这是要死的节奏吗？”她的语气中充满了讽刺和不屑。

“妈妈，我知道错了。”淘淘的声音充满了痛苦和哀求，“我下次一定好好考，妈妈，求求你救救我吧，我真的好疼，我真的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住了。”

“要死就去死，别在这里装模作样，我还要给成成补习，没空理你！”她的话语尖锐而冷漠，通话就此结束。

淘淘之后又尝试了多次，但电话始终无法接通。

我心痛至极，手颤抖着尝试用电话手表回拨，却只听到冰冷的提示音：无法接通。她竟然将淘淘的号码拉黑了。

她身处温暖的房间，耐心地指导着她初恋的儿子，而我的儿子，却被遗弃在寒冷的废弃器材室，因心脏病突发，绝望地向她求助，却只换来了无情的谩骂，最终在痛苦中离开了这个世界。

这让我如何不感到愤怒，如何不心生恨意！

我再次拨打温明月的电话，这次是成成接的，他的声音充满了活力：“叔叔，有什么事吗？”

我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请温老师接电话。”

“温老师正在给我爸爸做饭呢，她刚下班回来。”成成的声音中透露出喜悦，“叔叔，我这次答案进步了一名，老师一直在夸我，还说要带我去游乐园。我听说淘淘被罚站了，他现在还好吗？”

“老师说他贪玩，还说他是撒谎精。”成成继续说道。

“傍晚时，淘淘打电话来哭，说自己要死了，叔叔，他是不是又在撒谎？”成成的天真无邪在此刻听起来却如同恶魔的低语，让我不寒而栗。

我紧握着拳头，泪水模糊了视线，愤怒地吼道：“让温明月接电话！”

成成被吓得哭了起来，他的哭声引来了温明月，她接过电话，语气中带着不耐烦：“你发什么神经，成成都被你吓哭了。”

“温明月！”我的声音颤抖，胸中仿佛压着一块巨石，呼吸困难。

“如你所愿，你的蠢儿子已经死了！”我的声音低沉而颤抖。

她愣了一下，随即愤怒地回应：“陈季！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作为孩子的妈妈，难道还不能管教孩子吗？”

“要不是我督促管教，就凭他那副蠢样，到死都考不上班级前三。你去告诉他，有这功夫装死，还不如反省一下为什么成绩会退步！”

“装死？”我忍不住苦笑，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你用如此恶毒的话语去咒骂一个七岁的孩子，温明月，你的心难道是石头做的吗？”「你少拿这套说辞来搪塞我，我教过的孩子多了去了，像他这样的，不严加管教怎么行！」

「他真的走了！」

我几乎是在咆哮：「你听清楚了吗？我说他走了！永远地离开了！」

「陈季，你这是什么态度？成成还在我旁边呢！」

温明月的声音尖锐刺耳：「我批评他两句，你就这么激动，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他好？如果不是他不争气，让我在人前丢脸，我至于这么严厉吗？」

「你告诉他，如果他不想让我管教，就让他滚出去！我宁愿没有这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