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今天淘淘要下葬。」我尽量平静地告诉她。

她的声音里透露出不耐烦，「我这几天很忙，成成生病了，周衡工作忙，我得照顾他。」

「你问问淘淘，他还想不想继续学习，休息了几天也该收心了，明天让他去补习班报到!」

我突然觉得这场景无比荒谬。

她对自己儿子的生死不闻不问，却对别人家的孩子关怀备至?

「淘淘不会去补习班了。」

我坚定地说，「他以后都不会去了。」

「这孩子不学好，你也有责任!」

温明月愤怒地指责我，「都是你惯的毛病!他爱去不去，最好连学都不用上了，爱干嘛干嘛，省得***心!」

「温明月。」

我的声音颤抖着，「你什么时候能放下你的自以为是，真正听一听别人的话?」

「陈季!你这是没完没了了是吧!」

「***才没完没了!」

我突然爆发，「我说他死了!你听不懂吗?你不是老师吗?连这句话都听不懂?」

她愣了一下，似乎被我的话吓到了。

「淘淘就在这里，他今天下葬，我等你半小时，如果你不来，以后也不必再来了!」

我挂断电话，心中充满了悲哀。

温明月最终还是来了，带着怀疑和不解，亲戚们的表情各异。

她脸上的愤怒和怀疑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茫然和无助。她站在淘淘的墓碑前，凝视着那张黑白照片。

「这是什么?」

我冷冷地看着她，带着讽刺，「温老师看不出来吗?」

「这是你口中的废物，你希望他被车撞死的儿子。」

「这是坟，你儿子的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