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阮筠慈目光倏地眯起,身姿灵敏的躲避,一手扯住车帘迅速翻转,箭矢便被打歪,“砰”的一下扎在马车的车门框上。
她冷漠的目光里渗出寒意,抓住箭尾蛮力扯下,丢到马车里。
【宿主,外面危险,你还是别出去了!】察觉到她意图的系统有些怂怂的开口
【闭嘴!】
阮筠慈面色冰冷,睨了那崭新的箭矢以及箭矢上刻的“恶罗”二字,她眼里染上一层阴霾。
“恶罗”应当是个组织,至于是什么性质的,她暂时还不清楚,跟女二有没有现在说不准,毕竟她也在下江南的队伍里。
收回视线,阮筠慈掀了马车帘子往外探了个头。
外面一群蒙面黑衣人,个个手持长刀,正跟宫里带出来的侍卫厮杀,兵器相撞的声音不绝于耳,场面十分混乱。
司寇霄被两层侍卫护在中间,面色阴沉,而孟玉婉此刻吓得脸色苍白。
“皇上,臣妾好害怕,这些都是什么人,皇上才刚离宫没有两个时辰,这些人竟然就敢再大庭广众之下行刺,没有王法没有天理,若是抓住了,定要株连九族!”孟玉婉紧紧的挨着他,看到不少侍卫和黑衣人血渍飞溅的模样,心脏怦怦直跳。
倏然,一个黑衣人不知从哪儿突然冒出来,直冲司寇霄的后背袭去。
阮筠慈目光一凝,“皇上小心!”
世界的男主角可不能就这么死了,否则她的努力就相当于白费。
司寇霄早已预料到,只是没想到她的眼神也如此好使,蓦地转头就见一柄带着寒光的剑直刺面门,幽沉的眸子渗出几分危险。
“皇......皇上......”一旁的孟玉婉吓得嘴唇都哆嗦,脸上满是惶恐却又不敢拉司寇霄,只能捏紧着掌心躲在他身后。
话音刚落,泛着寒光的长剑“咻”的一下迅速刺过来,司寇霄眼底闪过一丝凶光,纹丝不动的站在那儿,手中扳指忽的甩过去,擦过剑身上端,发出刺耳的“呲呲”声。
“呃!”
一道凄惨的声音骤然响起,阮筠慈目不转睛的盯着。
那个通体碧绿的玉扳指速度出奇的快,在剑尖挨近司寇霄的一刹那,直接击中了黑衣人的眼睛,殷红的血迹瞬间流出来。
她眼底划过一抹波澜,不疾不徐。
几乎是一瞬间,一只箭矢从斜侧方猛地朝他穿梭过去,快的犹如眨眼。
阮筠慈神色骤然一紧,毫不犹豫的拔下头上的簪子,腕骨一转,镶玉的簪子便针锋相对的朝箭矢刺过去。
“啪”的一声,箭矢与簪子相撞,纷纷跌落,碎了一地。
司寇霄循声看过去,眼底幽黑的眸子里闪出一抹不知名的情绪,随后饶有兴味的看向阮筠慈,嘴角勾着一抹几不可察的笑意,“阮答应好身手。”
此话一出,阮筠慈不可避免的看见孟玉婉铁青难看的面色,她面色淡淡,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嗓音清冷:“不过是为了救驾,皇上不必夸赞。”
孟玉婉却是冷哼一声,“方才那般危险的时刻不知救驾,如今却因为一个小小的箭矢使了手段,阮答应倒是思虑的周全,本宫真该向你好好请教学习才是。”
“不必。”阮筠慈打量她一眼,“你学不会。”
非但没有清奇的骨骼,就连最普通的意志力也没有,怎么学得会?她可不愿教。
“你!”孟玉婉的脸色顿时铁青,眼底的愤怒氤氲着,转眼看向司寇霄,双眉似蹙非蹙,目光泠泠,楚楚可怜。
“皇上,臣妾一片赤诚之心,阮答应竟这般羞辱臣妾,不将臣妾放在眼里也就罢了,却连您定的宫规也不放在眼里,以下犯上,若不惩罚一二,传出去岂不是坏了皇上的名声。”
这一番夸张的言论落下的时候,阮筠慈目光冷漠至极。
这女人有毒吧?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两件事也能扯到一起,真是后宫佳色。
阮筠慈懒得搭理她,扫了一眼,眼见那些个黑衣人逐渐落了下风,也知道他们撑不了多久就会撤,便不操心这事儿了。
转身掀了帘子,她刚踏出一步就听到匪夷所思的话音。
“婉嫔说的有理,阮答应确实该好好惩罚一二。”
背后低沉的嗓音里夹杂着一丝兴味,阮筠慈没察觉出那一抹兴味,倒是皱起了眉头,回眸看过去。
孟玉婉洋洋得意的站在那儿,眼底满是计划得逞之后的笑意。
小人得志。
阮筠慈冷冷扫了她一眼,懒得理会,看向司寇霄,也懒得为自己辩解,“皇上想如何惩罚臣妾?”
说这话时,她目光冷淡的没有温度,像是司空见惯一般,倒是让司寇霄心中闪过一丝惊诧。
他沉吟片刻才道:“朕便罚你与朕同乘,你可有怨言?”
此话一出,阮筠慈一愣。
孟玉婉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皇上,您......”
司寇霄垂眸看了眼护驾的侍卫们,明显占得上风,明白这场燥动维持不了多久就会停歇。
“回去。”
他声音冷沉,不容置喙。
孟玉婉被当众扫了面子,指甲都掐进掌心里,手中的帕子揪成一团,“皇上,臣妾害怕。”
她柔柔弱弱的看着他,眼底生出些期盼。
“朕的话不管用?”司寇霄眉眼染上阴霾,孟玉婉瞧见了立即马不停蹄的回自己马车,心中对阮筠慈的嫉恨又增加了好几分。
等着,她且暂时受点委屈,往后这些委屈,她都会一一讨回来!
活了两世,怎还能都不过一个小小的答应!
孟玉婉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视线中,司寇霄目光探究的瞧着她,“还不过来?”
阮筠慈轻微的蹙了蹙眉,说实在话,她不想跟这个男人同乘一辆马车,毕竟伴君如伴虎,更何况他长的太像时空管理局的变态总裁,她怕自己会忍不住怼回去。
虽然她是bug修复者,但在这个位面世界里,也只是个地位低微的答应,身后既没有娘家靠山,又没有什么保命的法宝,多少有点危险。
于是,她斟酌道:“臣妾这等身份不配跟皇上同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