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魏寒洲跨出房门,但心里已经有了谱,大抵就是陆江贺做的事了。
只是,他可不能让陆江贺这大嘴巴知道自己昨夜的事。
不过,既然得了人家姑娘的清白,他魏寒洲一定会对对方负责。
眼下,他要查出昨夜那间房中,到底睡的是何人。
找了掌事丫鬟问了问,却说这边院子里各官家公子**都有,不记得是谁住了那间房了。
客人陆续离开,魏寒洲也只得和安阳侯主家告辞,本想着沈云婉也在此歇了夜,可以带她一起回去,却被告知她已经提前走了,便只能作罢。
魏寒洲忽的想起回忆里的玉兰香,心中有了疑惑,记忆里的香味,似乎和沈云婉身上的有些像。
强压住心下的怀疑,魏寒洲决定去确定一番。
沈云婉从安阳侯府出来,但心里还跳得厉害,一回镇北侯府便会想到魏寒洲以及昨晚的事,便不想回去。
恰好来上京城有好几日了,碍着要处理在镇北侯府的关系,她都无暇顾及自己开在上京城的胭脂铺子,今日正好去那里看看,也算是先稳稳心神。
沈云婉父亲是永州最大的商贾,母亲也承袭了娘家制胭脂的手艺,为父亲生意添砖加瓦。
本来父母去世后给她留下大笔财产,但几房叔伯蜂拥而至,那时她年岁尚小,不能护住所有财产,只得让父母手下的心腹带着剩下的银钱到这上京城开了间胭脂铺子。
来到娇绮阁看了货源和成色,又拿了账本,春雨非拉着沈云婉到一旁的首饰铺子挑选。
沈云婉其实不太爱挑首饰,况且她如今和魏寒洲发生了那种事,若是让他人知晓,莫说镇北侯府不会容她,就是整个上京城恐怕都没有她的容身之地。
更何况,她的姨母还在府上,若是这件事被捅出来,姨母也要被人戳破脊梁骨了,所以,她是万不能让这件事被人发觉的,为今之际,要好好计划一番,将这件事永远封存起来。
沈云婉随便看了几眼便想离开,但春雨却指了指摆在架子高处的一支簪子。
“**,那只白玉兰簪和你很配呢。”春雨看了看沈云婉,沈云婉看去,确实很漂亮,通体玉质,簪头的玉兰雕刻得栩栩如生,含苞待放。但待春雨问了价,沈云婉也轻微皱起了眉。
掌柜的看沈云婉气质不凡,给了她一顿好夸,最后才道:“这位**,咱家卖的都是好东西,这白玉兰簪可是上等的和田玉质,雕刻手艺也是一绝。”
春雨还想讲价,沈云婉只拉住她摇了摇头,“春雨,回去吧。”
倒不是她买不起这簪子,只是觉得这簪子并没有值到那价钱,而她现在要回去好好想想对策,便随便买了些小首饰。
“这支簪子确实不错。”
沈云婉和春雨刚转身,魏寒洲便站在她们身侧,看了看那簪子,又看向沈云婉。
沈云婉脑海中立刻想起昨夜旖旎,心跳得快了起来,脸上似有火在烧,不敢直视魏寒洲的眼睛,便低头行礼,隐藏自己有些异常的表情,不敢让魏寒洲瞧出端倪。
魏寒洲将沈云婉一举一动皆纳入眼底,面上平静,“这簪子和表妹正好相衬,我送与表妹可好?”
沈云婉心下一惊,不明白魏寒洲怎么突然要送自己东西,有些担心他是不是记得昨晚是自己,但自己却不能露出马脚,就算他怀疑,自己也得装着不知道。
“表哥有心了,只是府上也送了我许多首饰,表哥不必再为我破费。”沈云婉委婉拒绝,又道:“若是无事,那云婉就先走了,姨母还有事要交代我。”
说罢,微笑看着魏寒洲,魏寒洲神色微动,这是不想要他送的东西?
让沈云婉她们离开后,魏寒洲看着沈云婉纤细的背影,又想起昨日宴席上她处变不惊的气魄倒是让他刮目相看。
但明知自己酒量不好,却硬着头皮喝下那些官家权贵的敬酒,最后脸红如桃花,脚步虚浮还强装镇定,所幸她还知道量力而行,赔罪告退。
今日也是这样。魏寒洲笑了笑,这位表妹的表现,倒是有趣得紧。
到了晚间春雨都还在可惜,沈云婉刚想开口安抚她,便听到外面有人敲门。
一个小厮将手上檀木盒呈上来,恭敬道:“表姑娘,这是我们大公子让奴才送来的。公子让奴才给姑娘带句话。”
沈云婉想到那张清俊的脸,有点疑惑,“是什么话?”
“公子说了,表姑娘现下是镇北侯府的人,日后若是再见到想买的珠钗首饰,不用顾及,买了便是。”
沈云婉一顿,春雨接过盒子打发了小厮,回头才对沈云婉笑,“**,大公子人还挺好的,今日去首饰铺子他也看见那簪子适合你呢。”
沈云婉蹙眉想了想,难道是魏寒洲知道了什么,所以才买来这簪子,是想补偿还是什么呢?
但沈云婉又想了想小厮刚才的话,转而轻笑,眸中春水融融,似乎周围的景色都失了颜色。
她忽然明白魏寒洲的意思,应当是他觉得自己穷得连簪子都买不起了,才说这种话的吧。
虽然如此,但沈云婉看着盒子,心中还是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总是觉得魏寒洲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沈云婉叫春雨打开盒子看看,春雨咦了一声,沈云婉看了盒子一眼,却发现里面有一盒雕花胭脂。
“**,这胭脂好像是你用的那款式呢。”春雨拿出来递给沈云婉,后者轻闻了一下,微微有些诧异,魏寒洲怎么知道她用这款胭脂呢?
她跟他接触不多,这款胭脂气味又不浓郁,若是不接近,恐怕都闻不到的,可除了昨夜,他们二人哪里还有什么近距离接触呢?
沈云婉又担心起来,魏寒洲送这胭脂过来实在太可疑了,也猜不透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大公子真的很用心呢,就那日扶了**一把,居然就记住了**你用的胭脂气味。”春雨感叹道。
沈云婉又想起那天魏寒洲扶她一把,应当是那时候闻见她身上玉兰香的。
沈云婉提着的心又落了下去,想到昨晚的事,脸颊有些烫,春雨倒是夸魏寒洲心细,沈云婉没再说话,由着春雨自说自话,只是目光停留在玉兰簪和胭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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