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莫有笙的出现让谁都是措手不及。
知业民的手被抓住,全然动弹不得,收不回来,也伸不出去,只得扭曲着,僵在半空中。知暖被莫有笙挡住,知业民投向知暖的目光也被生生的隔断了。
在A城上流的交际圈子里,不认识他的的,以及他不认识的年轻人属实少,眼前的莫有笙气度不凡,却让知业民脸生得很,不知底细,尽管是个晚辈,知业民也谨慎了些,“不知这位是哪家的少爷?今日来访,也未事先打声招呼。”
本被知业民挡在身后的秦络止,眼见着马上又要落在知暖脸上的那一巴掌被挡了下来,立马就把忿忿的目光投向了莫有笙,“知暖,这是谁?你是要气死你爸不成,在外面瞎玩就算了,居然还带回家里来了。”
莫有笙松开了抓着知业民的手,眯起了眼睛,“晚辈可巧就是你们口中昨日与暖暖厮混的野男人。”
?暖暖?他倒是叫得顺口。如果自己没猜错,应该就是在刚刚秦络止的那一声,他才知道自己叫什么吧。
?果然,好看的男人都是祸害。这下她还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算了,也没想着要解释了。
?躲在莫有笙的身后,知暖的头抵着莫有笙的后背,声音糯糯的,“爸,我是你女儿,为什么你不信我,要信一个后来的外人,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她要是说我杀人放火了,你是不是就会亲自送我去坐牢?”
“是。养不教,父之过。我只求你有苡儿一半听话,可你都做不到。”知业民的回答里带着果断,似乎没有丝毫的犹豫。
够了,真的够了!
知暖说不清楚此刻的心情是有多难受。她知道的,早在她妈妈去世那年,爸爸娶了另一个女人回来之后,她的家就已经没了。
可每次看着眼前这个被她叫做父亲的中年男人,她都忍不住会有一丝期待,期待他站在她的这边,哪怕就一次,哪怕就为她说一句话。
“知暖,你真的太过分了,胡言乱语些什么都在。身为知家的孩子,你也太没……”
秦络止还在叽叽喳喳的数落个没停,知暖一个字也不想再听了。这个地方,她真的一秒都不想在呆了。
手慢慢的抬起来,知暖抓住了莫有笙西装的一角,轻轻的拽了拽,“莫有笙,你带我走吧。快点,离开这里,哪里我都跟你去。”
细小的女声,带着丝丝哽咽,和十分的小心翼翼飘进了莫有笙的耳朵里。没有丝毫征兆,整个屋内的气压骤然就低到了零点,莫有笙的目光从秦络止的脸上扫过,然后落在看知业民身上,“暖暖我带走了。晚辈姓莫,名有笙。”
“莫有笙!”
知业民把莫有笙的名字念了一遍之后,脸色瞬间就青了青。姓莫,该不会是……
秦络止眼看着知暖被护住带走了,哪还站得住,挽着知业民就忿忿到,“业民,你就这么让人走了?这传出去,以后随便什么都能来我们知家撒野了。”
有些烦躁的知业民,把手抽出来,低咒到,“闭嘴,敢这么不把我放在眼里,还姓莫,你知道可能是谁吗?”
秦络止吃瘪,不敢作声了。
周围的一切好像都安静了,知暖就这样任由莫有笙领着走出了这个早就没了她容身之所的地方。
好像很久没有哭过了。
或许还是她不够坚强,以至于现在有个人能站在她的前面,把她挡在身后,她就会忍不住的想去依靠,忍不住的想告诉他她有多委屈。
揪着莫有笙衣角的手不断的收紧,知暖停了下来。下一秒,察觉到了的莫有笙也停了下来。
“莫有笙。”
“嗯?”
“莫有笙。”
“嗯。”
“莫有笙。”
“嗯。”
……
知暖不断重复的叫着莫有笙的名字,她叫一声,莫有笙就应一声。就这样,知暖的声音越来越轻了,轻得像是风一吹就会被吹散了。
等身后的人彻底安静了,莫有笙才转过身,把知暖还紧握成拳的手一点一点的掰开,“蠢女人,都不知道疼的吗。”
知暖这才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大概是刚刚手抓得太紧,指甲戳进了掌心,留下了几道渗血的半月弯。莫有笙不提还不觉得,现在一提好像还真的有点疼了,霎时间,知暖就更觉得委屈了。
她想诉苦,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把手从莫有笙的掌心抽出来,抬头就瞪着近在咫尺的这张俊脸,“都怪你,都怪你,没事你来瞎凑什么热闹,我又没叫你来。”
听着知暖自顾自的埋怨完,莫有笙才不紧不慢的把手贴上知暖的眉间,然后来回轻抹着,“我夫人还是惊慌错愕,不知所措的模样最好看。”
本来知暖的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可被莫有笙这么一句话,愣是生生的给堵回去了。知暖把眉间的手推开,白了莫有笙一眼,“莫先生,你有没有发生你自己有个特殊的本领?”
“嗯?”
“无论我此刻心情如何,你都有本事让它在下一秒就变成愤怒。”
那张本来就面带笑意的脸,听到知暖的话,笑意更盛了,“夫人夸人的方式还真特别。”
“……”
他是哪只耳朵听出来,这是在夸他的?不过,好像也多亏了莫有笙这一下,她没那么委屈了。
扭头,知暖依稀还能看见身后“知家别苑”四个大字,想来她也该庆幸了,今天没有刚刚好碰到知苡和顾南城在。
顾南城,顾南城……
“夫人说过的话,可没有机会再反悔。”话说完,莫有笙就俯身打横把知暖抱了起来。
身体突然失重,几乎是条件反射,知暖就伸手搂住了莫有笙的脖子,“莫有笙你这是做什么,你放我下来。”
“不放。”
知暖的手都抬起来了,可看着眼前这张祸国殃民的脸,实在是下不去手,又放了回去,只能加大的声音反抗着,“我自己能走,你放我下来。”
莫有笙停了下来,刚刚还晴着的脸,立马就转阴了,头不断的往下低,脸也离知暖的脸越来越近,“我知道让女人闭嘴的最好办法,要不要试试,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