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安全带系好了没？”

听到警报声响，陈青宇脸色骤变。

他脸色瞬间严肃。

第一时间迅速侧身，去检查苏月柔的安全带有没有系好。

“你……你干什么，我系好了的呀！”

苏月柔咬了咬嘴唇。

他的身上……好像有淡淡的香味。

而且，他怎么就，这么一下子贴上来了……

即使是在这么紧张的状态下。

陈青宇忽然凑上来，青涩的少女，还是有些猝不及防。

心跳扑通扑通地，跳得飞快。

刚才剧烈上升的恐惧，竟然减弱了不少。

机舱里已经乱成一团。

警报声音大作，

随着剧烈的颠簸，上方隐藏的氧气面罩，自动落下。

“妈的，氧气面罩这么快弹下来，看来是机舱失压……”

“我们这次真中大奖了。”

“苏月柔，快，面罩戴上。”

“这东西你会不会戴？”

不等少女多想，身旁就响起陈青宇急切的声音。

“算了，一看就知道你不会。”

陈青宇放弃了这个问题，直接上手，帮有些无措的少女戴好了面罩。

视线飘向窗外。

浓烟滚滚。

不仅失压，还起火了？

或者说，是起火引起的客舱失压？

陈青宇眉头皱的更紧。

甚至忘了，他自己手上的氧气面罩还没戴上。

“你也快戴上啊，你傻了吗，陈青宇！”

苏月柔的声音让他瞬间惊醒，后背出了一身冷汗。

这才赶紧也把面罩戴上。

“各位乘客，我们的飞机遭遇意外紧急情况，现在计划返航江城国际机场……”

两分钟后，音响中才传来空乘**带着惊慌的声音。

从这声音里面，陈青宇听到了明显的哭腔。

**，今天不会真死在这吧？

刚和阔别三年的小青梅重逢，还没来得及叙旧。

也没有，和她好好地，交流交流感情呢。

难道，就这么寄了？

心念电转之间。

陈青宇忽然感觉手上，多了一抹冰凉。

他的手，被另一只白皙柔软的小手，轻轻抓住。

冰冰凉凉的，微微颤抖的小手。

“陈青宇，我……我们，是不是要死了？”

陈青宇平时热爱空难纪录片，虽然也吓得够呛。

好歹保持了基本的认知能力。

但，苏月柔已经被现在的情况吓傻了。

“死个屁，要死你自己死，我不想和你埋在一起。”

陈青宇没好气道。

但其实，他心里也一点底都没有。

爬升过程中失压，而且有起火的情况。

能不能顺利返航，只能看机组的操作怎么样了。

他转头看了一眼苏月柔。

少女的脸因为害怕显得有些惨白，目光一直在看着窗外烟雾的位置。

陈青宇捂住她的眼睛。

另一只手，把遮挡窗户的小遮板迅速拉下来关闭。

“咔！”

又是一声巨响传来。

飞机的颠簸幅度再次增大，行李架上，已经有些东西散落出来。

机舱内的惊声哭喊声越来越控制不住，不绝于耳。

“苏月柔，弯腰低头，保护好头，小心被砸到。”

陈青宇也第一次经历这种生死场面。

他只能用平时看纪录片积累的经验，尽可能去保护自己和身旁的女孩。

但，陈青宇自己也没意识到。

他每想到一个自救措施，都是，先告诉了身边的女孩。

“我怕……”

苏月柔终于没忍住哭声。

这一声让陈青宇一颤，狠狠咬了咬牙，嘴唇上溢出一抹血丝。

他用力握住少女的手，深吸一口气，轻声说道：

“把眼睛闭上，没你想的那么可怕。”

“相信机组吧。”

陈青宇自己都想掏出笔记本来写遗书了。

却还是想说些话，让她安心一些。

苏月柔这个笨蛋，平时天天不可一世地逞能。

原来到了这个时候，她也会像普通的，温温柔柔的女孩子一样。

脆弱，无助地害怕啊。

“Edward，Iloveyou，forever！”

（爱德华！我爱你，永远！）

又是一阵剧烈的颠簸后。

飞机的倾斜程度，几乎达到了和水平角度，20度的夹角。

两人不远处，忽然传来一个外国女孩，崩溃的惊叫。

“Iloveyoutoo！”

（我也爱你！）

“Kissme！”

（亲我！）

“mua！”

（这句全世界通用，应该不用翻译）

两个外国的少年少女，看起来和陈青宇苏月柔差不多大的两人。

忽然就开始了深情告白。

告白结束后，直接氧气面罩都不戴了。

嘴对着嘴，就是一阵狂亲。

“Bob，Iloveyou！”

（鲍勃，我爱你。）

“呆古坤，带丝ki得死！”

（大古君，我喜欢你！【樱花语】）

“啥？大古？**，你小子快特么掏神光棒啊！！”

“……”

机舱里，来自世界各国的新晋小情侣的数量，突然就开始了急剧增加。

陈青宇的心有点乱了。

握住苏月柔的那只手，下意识紧了紧。

这次他没敢看苏月柔。

咬着牙，想起了一个经典问题。

如果，你的生命，只剩下最后十分钟。

而一个很重要的人，就在你的身边。

你会，和她做些什么？

在某论坛，排名第一的回答，获得了10万赞。

【当然是和她……】

【填空题（100分）】

而在这个回答的下面一条评论，获得了12万赞。

【那，剩下的九分钟，你们又做什么？】

以及一条11万赞的追评。

【你高估他了，明明还剩下九分50秒。】

陈青宇现在发现，他好像，找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如果，生命只剩下10分钟。

大家好像，都会选择，和心中最重要的那个人，表明藏在心里的爱意。

**……奇怪。

为什么……

突然不敢看苏月柔的眼睛了？

陈青宇深吸一口气，感受着机身的颠簸。

眼底，出现一抹，仿佛是逃避的情绪。

他没有转身去看苏月柔，紧紧咬了咬牙。

深吸一口气，就想开口说什么。

却被忽然响起的女孩子的嗓音，打断。

“呜呜呜……陈青宇，为什么每次遇到你，都没有好事。”

“为什么啊……”

“你这么讨厌，这么讨厌就算了。”

“当时我走的时候，你也没有挽留我，也没有舍不得我。”

“我以为，我一辈子都见不到你了，呜呜……”

“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么不好。”

“我……我还喜欢你啊！”

“陈青宇，你个大坏蛋，你个大笨蛋！”

“我喜欢你，一直都喜欢你，你知不知道……”

“你要是再不知道……我们就要一起死掉了，呜呜呜……”

“我不想死掉，陈青宇，我不想死掉。”

“你也不要死，我们都不要死……”

“呜呜，讨厌你，讨厌你！”

“你是全天下最坏的大坏蛋，讨厌死你了！”

情绪崩溃的少女，死死抓着他的手，泣不成声。

那边的一对刚才一顿狂亲，差点缺氧到晕过去的国外小情侣。

名叫爱德华和杰茜卡的少年少女。

听到苏月柔这边的动静，忍不住投来讶异的眼光。

“Aretheysayinglovingtoeachother?”

（他们这是在互相告白吗？）

“Yes,Ithinkso.”

(我觉得是吧。)

"Buthearingdoesn'tlikecouples,hum？"

(但他们听起来似乎不像情侣?)

“Huaxiacouples，typical.”

（这就是典型的华夏小情侣。）

爱德华对杰茜卡解释道：

“Theircultureismoreimplicativecomparedwithours.)

（和我们相比，他们的文化更含蓄。)

（SowhenHuaxiacouplessayinghatingtoeachother,itusuallymeanslovinginfact.”

(所以，不少华夏情侣互相说讨厌，其实是在互相表达喜欢。）

“Soga！”

(原来如此！[樱花语])

“啪！”

就在陈青宇大脑完全宕机，一片空白的这个时刻。

他感觉到座位下，又是一声巨响。

但这声巨响，是熟悉的声音。

是……

飞机成功落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