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成想,下一秒段珩竟一把推开了攀附在他身上的锦瑟,语气冷然:“锦瑟,你越矩了。”
锦瑟缩回身,脸上挂着讨巧的笑:“王爷恕罪,锦瑟不敢了。”
段珩对锦瑟这幅害怕却又强作镇定的模样相当满意,他又将人揽进怀里:“锦瑟在怕什么?”
锦瑟自然不敢说是怕他。这个喜怒无常的王爷,但凡有女人惹怒他,都会被毁去容貌扔到军营当军妓。
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很会审时度势:“有爷在,锦瑟什么都不怕。”
段珩低笑两声,搂住锦瑟好一阵缠绵。他的眼角余光睨向顾皎皎,只见她别开面,厚厚的粉也遮不住憔悴的面容。
他挑了挑眉,眸底深处藏着几分嘲弄。
不多时,马车到了相府。
顾皎皎几乎是数着时间熬到了下车。
一见恭候在门口的爹娘,她眼泪涟涟,扑进顾夫人怀里,好似多年未见一般,“娘亲……”
顾夫人拥着顾皎皎,自然不能行礼,她有些为难的望着段珩,段珩倒是没那么讲究,摆摆手,跪了满地的人跟着起身,他也进了相府。
顾夫人拉着顾皎皎进了闺房,段珩则跟着顾老将军去了书房。只有锦瑟无人招呼,只能跟着一个小丫鬟瞎逛。
相府是御赐的宅邸,雕梁画栋,假山奇花,处处精巧。锦瑟满心妒忌,顾皎皎真是好命,未嫁之前是相府小姐,嫁了人是秦王正妃,就没有一天不如人的时候!
……
而顾皎皎这边。
顾夫人是个聪明人,无需顾皎皎多言,就已经看明白了顾皎皎的处境,本来也是,哪有正妃回门,还带姬妾的?
明眼人一看都知是下马威,但事已至此,她除了叮嘱顾皎皎抓住秦王的心,争取自己的幸福外,什么也做不了,顾家早已没有了昔日的荣光。
顾皎皎抿紧了唇,随后反倒笑起来安抚顾夫人,顾夫人抚着她的发丝,再一次叮嘱:“皎皎,定要抓牢了王爷,只有他能护你。”
顾皎皎从房间里出来,随意漫步,心绪紊乱。
抓牢段珩么,可她现在连靠近他的资格都没有,如何抓牢?
不知不觉走到书房,等她知晓时,房内正响起她爹哀求的声音:“王爷,求您救救盼盼吧,她快被皇后折磨死了啊……”
“呵,当年她贪慕虚荣,如今落到这步境地,全是她咎由自取!”
“王爷,您误会盼盼了!她不知多想嫁你为妻,只是皇命难违,不敢不从啊。盼盼是为了救我们顾家,搭上了自己一生。王爷,求您,您救救她吧……”
顾老将军说到后面,已然泣不成声。顾皎皎紧握双拳,指甲掐进掌心却浑然不觉。
她从来没见过她爹如此低声下气,昔日大楚威风凛凛的大将军,竟落到这般田地。
这时,段珩冰寒至极的声音再次传出——
“够了,是她自甘**,为荣华富贵悔婚与本王,你亦然,为保你的锦绣前程而背叛本王,可惜他没看重你,现在想回过头来攀附本王,呵,顾丞相,本王不稀罕墙头草,可懂?”
“还有那顾皎皎,你以为送个女儿过来就没事了吗?待他日本王事成,本王立即废了她!”
顾皎皎身子一阵发冷,原来段珩心中的志向未灭,他夜夜笙歌只为迷惑皇帝,倒是一如既往的睿智,只是她没想到,他竟是这样容不下她……
“王爷,都是臣的错,盼盼无辜,皎皎更无辜,还求您高抬贵手,莫要伤她们姐妹二人……”
“呵,本王偏要折磨她们姐妹,往死里折腾!”段珩的声音依旧冷酷绝情。
顾皎皎的眼眶蓦然红了,她没有继续听下去,安静的走开了,坐在了后花园里。
“皎皎……”钻入耳中的男声温柔又小心,好似生怕吓到她一般。
顾皎皎猛然抬头,看清眼前俊朗出尘的男子后,眸色微微一变,“表哥?你怎么……我,我先走了……”
她起身要走,沈淮安却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你哭了?皎皎,是不是他对你不好?”
顾皎皎挣脱他的束缚,“表哥,我早就与你说清了,你何苦呢?还有,我现在是秦王妃,我们还是不要随意见面的好。”
“等等,皎皎,我马上要走了,我只是想……与你道别。”
沈淮安主动后退一步与她拉开距离,叮嘱她好好照顾自己,而后便将一枚玉佩交到她手中。
“别急着拒绝,说不定你用得上它。以后若遇到什么难事,带着玉佩去万通钱庄,会有人来帮你……”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
顾皎皎盯着玉佩发愣,神色漠然,看不出什么情绪。
“小姐,您怎么在这里,奴婢找了您好久。”抱琴疾跑过来,看起来不大高兴。
顾皎皎掀眸望去,“怎么了?”
抱琴撅着嘴,眉头皱作一团:“王爷他走了!”
“走了?”
“是啊,有人瞧见他铁青着脸出府的,也不等等小姐,带着锦瑟夫人就走了。”
顾皎皎站起身,闲适的理了理裙衫:“无妨。走吧,我们该去用午膳了,娘亲吩咐人做了一桌好吃的,别辜负了她的心意。”
段珩靠不住,她也不能放弃秦王妃的身份,要与他相处,就得学会宠辱不惊,淡然处之。
顾皎皎的适应能力向来很强,因而当她用完午膳,回秦王府却被拦在府外时,也不吵不闹。
“王爷有令,王妃回府不得放行,违者严惩不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