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昱笙的声音不紧不慢,十分有震慑力。
谈完正事之后,徐医生话锋一转,“这个号码……”
谢昱笙眉头一皱,声音冷漠,“你不用多问。”
这次只是给她一个小教训。
见他不愿意多谈,徐医生也没有多说什么。
挂断电话,谢昱笙目光沉沉的盯着不远处,开始思索自己的下一步计划。
等陈妈和姚敏找到他的时候已经过了两个多小时。
“少爷怎么独自一人坐在这儿,少夫人呢?”
陈妈的声音将谢昱笙的思虑拉了回来。
姚敏抱怨,“她不是说陪着少爷吗?怎么把少爷一个人扔在花园里,这就是她所谓的照顾少爷?”
“胡说八道什么?”
陈妈瞪了女儿一眼,姚敏面色不忿而倔强。
谢昱笙这才想起那女人已然被自己忘到脑后。
今天给她的这道开胃菜也够了,来日方长。
思索着往日对这对母女的态度,谢昱笙照本宣科。
“小鱼不见了!她跟我玩捉迷藏不见了,我要去找小鱼!”
他的眼神恰到好处的流露出几分无助与慌张。
陈妈忙安慰他,“少爷您别急,咱们报警把少夫人找回来,人总归是在医院,不会跑别的地方去的。您要是自己跑丢了怎么办?少夫人如果回来了,看不到您会担心的。”
谢昱笙看了她一眼,目光防备,“那我自己打电话,小鱼的手机在我这里!我会打电话!”
陈妈心里虽然有些诧异,少夫人的手机怎么会在少爷手里,但也没多想。
过了十几分钟,说人找到了,在停尸房,连姚敏都吓了一跳。
“她没事跑那儿去干吗?难不成还跟什么人约在那个地方见面?”
陈妈听女儿越说越过火,忍不住轻斥,“又胡说八道!”
谢昱笙挑了挑眉。
没想到姚敏对江画榆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还有几分了解。
他心里若有所思,不过面上不显,闹着要去接江画榆。
陈妈没法,只好由着他,殊不知谢昱笙对这一幕多么期待。
她有多狼狈,他就有多高兴!
停尸房的大门缓缓打开。
谢昱笙目光幽深地望着前方,在江画榆出现的那一刻,适时地露出慌张和担忧的神色。
没人注意到,他眼底转瞬即逝的那丝冷意。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看见这女人崩溃尖叫的模样了。
下一秒,江画榆猛地扑进了他怀中,抱着他肩膀的手微微颤抖。
谢昱笙身形微僵,眼底飞快闪过一丝厌恶,极力忍住当面把她狠狠甩开的冲动。
“小鱼,对不起……之前我不小心躲进这里,很害怕……就逃走了。”
“我,我不知道你会进去找我,如果我知道,我肯定留下来陪你。”
他目光沉沉,语气却紧张而委屈,带着几分不知所措,像极了一个意识到自己做了错事的孩子。
刻在内心深处的厌恨与恶意,全都被完美隐藏。
“幸好你不在里面……”
江画榆深吸一口气,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
她料想谢昱笙可能是误入停尸房被吓到,才会把玩具遗落在里面,但不管怎么样,他没有被关在里面就好。
她的声音平和而温柔,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
隐约间,谢昱笙又闻到了那股奇异的冷香,那股香味儿幽幽的萦绕在鼻尖,躁郁的心情莫名平静下来。
他僵硬的身躯也不由自主地放松了。
“我不知道你会进去找我,一定吓坏了吧。”
他的声音听着有些冷淡,又似循循善诱。
但江画榆没特意去听,还当他在自责。
“我没事,里面没什么可怕的,昱笙不要害怕,也不要担心。”
她镇定的样子不似作假,谢昱笙眼神微闪,藏起惊讶。
这女人……
不但没有害怕,还反过来安慰他?
姚敏板着脸,实在看不下去他们这样抱着,忍不住道:“太平间里那么多细菌,少爷病才刚好呢,你别离他那么近!”
闻言,江画榆很快放开了谢昱笙。
她歉意地道:“抱歉,是我疏忽了。”
怀中的温度消失,连那奇异的冷香也一并无迹可寻,他竟莫名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小鱼也是关心我,你对她那么凶干什么?”
斥责与维护脱口而出,谢昱笙心底微讶自己下意识的反应。
江画榆看了姚敏一眼,转向谢昱笙,“你看,玩具在这里,我帮你捡回来了。”
江画榆摊开手掌,那个玩具赫然在她手心里。
“哇!谢谢你小鱼!”谢昱笙心底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异样。
几天之后,谢昱笙出院,作为妻子的江画榆陪同在身边。
刚到家,江画榆就接到了经纪人赵腾的电话。
“画榆,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网上黑你的人好像是有组织的,词条怎么都删不掉。”
“不过依我看,那些黑料都冷处理吧,等时间长了,大家都忘了,也不是多大的事情。”
“画榆,你最近怎么都不回我信息啊,你是不是生我气了?是我不好,但我手底下还有其他艺人,我也要努力挣钱啊,要不然怎么配得上你?”
说完公事,赵腾的声音当即油腻起来。
想起此人跟原主的暧昧关系,江画榆强忍不适,声音冷淡。
“赵哥,这种玩笑可不能乱开。”
江画榆顿了顿,“我结婚了,家里长辈安排的。以前因为工作原因跟你来往多了些,如果让你产生误会实在是抱歉。”
她模糊了结婚这件事情,让赵腾以为她是刚结的婚。
不管怎么说,她这个身份已婚是事实。
“还有,我不管网上是什么人在黑我。但作为我的经纪人,你有责任和义务去帮我处理这些事情,而不是劝我息事宁人。”
“既然你能力不足,那就换人吧。”
原主惹下来的事情,她总要一件一件去摆平。
她想好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