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是王八么？

殿门处，一道伟岸如山岳般的身影脚踏虚空而来。

其身上的暗金色长袍无风自鼓，脸庞上如刀削斧凿般的线条透露出刚毅之气。

无形流露出的恐怖威压令殿内众大臣呼吸都急促起来。

“参、参见霍长老。”

四长老此刻顾不得心中的想法，赶紧跑到殿门处躬身而拜。

众大臣也赶紧面色惶恐的拜了下去。

一直坐在皇座上的皇朝之主也起身微微一拜，神色间仿佛对霍正业的到来并不意外。

霍正业扫了一眼众人，他方才收到了顾玲儿的传音便直接从神宗内破空而来。

顾玲儿的身份只有内门的核心长老才知道，他一收到顾玲儿的传音便知道意味着什么，没有丝毫怠慢。

霍正业没管四长老等人，直接大踏步从其身旁走过，并不断调整自己的气息尽量平稳。

来到宁渊身前，霍正业对上宁渊的一个眼神，终是止住了要跪下去拜见宁渊的动作。

但依旧恭恭敬敬的躬身一拜。

“正业，见过老......宁大人。”

什么？大人？

四长老和众文武大臣在听到霍正业对宁渊的称呼之后，从震惊瞬间变为恐惧。

宁渊此时负手而立，神色淡然，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仙风道骨一点，对着霍正业微微颔首致意。

霍正业回过头扫了一眼四长老和众大臣。

“你等将宁大人请来皇朝，所为何事？”

四长老此时已经接近道心崩塌的边缘。含含糊糊不知如何开口。

他是真的不知宁渊的来历，也是真的没想到宁渊竟然真的能将霍正业唤来。

霍正业见无人敢站出来说话，不禁眉头微皱。

恐怖的修为本就隐约散发着缕缕威压，此刻众人更觉得如有巨石压在胸口一般。

最终还是顾玲儿站出，将事情地来龙去脉一一道出。

“哼，滚过来。”

霍正业含怒道，四长老不敢怠慢，战战兢兢来到霍正业面前。

“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敢让宁大人立天道誓言的？还敢威胁宁大人？”

霍正业都不正眼瞧四长老一眼，语气平静地质问道。

“弟、弟子实在不知宁大人的身份，所以才......”

嘭！

话未说完，四长老便如一颗流星般倒射而出，将大殿内那数丈粗的柱子都撞出道道裂痕。

霍正业收回脚，幸好是不知道宁渊的身份，否则如此冒犯老祖，按神宗宗规够这四长老死几回了。

“给你一炷香的时间，滚回去把你那弟子带过来，一同向宁大人谢罪！”

四长老踉跄爬起来，不敢有丝毫怠慢，迅速离开皇朝大殿。

“宁大人，坐。”

宁渊依旧是一言不发，缓缓走到方才四长老的位置坐下。

此刻他要做的就是什么都不做，全看霍正业如何处理，这才是老祖该有的格调。

而霍正业也不理会皇朝大臣的看座，径直走到宁渊身边站下。

好家伙，宁渊坐着，大能霍正业如侍卫一般立在其身旁。

若不是亲眼所见，皇朝的这些大臣做梦都梦不到这种场景。

毕竟他们虽也贵为皇朝内地位颇高的人物，但霍正业这种级别的大能他们连见一面都是奢望。

四长老暂时离去后朝中众大臣面面相觑，他们刚才可也没少冒犯到宁渊。

“宁大人，方才是我等有眼无珠，还望您莫要怪罪。”

最初训斥宁渊的那个老儒率先出来谢罪，其他大臣也纷纷效仿。

“是啊宁大人，我等也是出于为皇朝和神宗考虑，确实非有意冒犯于您。”

“罢了。”

宁渊也懒得看这些大臣，随意挥了挥手。

这些人不知道他身份，况且皇朝也算是神宗附属的势力。

某种程度上来说也都算是他宁渊的底蕴，他也不至于为此发难众人。

众臣如蒙大赦，心中对宁渊的印象直接拔高了一截。

虽然他们依旧不知道宁渊是何身份，但就凭婚约之事肯定不会联想到他就是神宗老祖，谁家老祖干这事儿啊。

他们心中最多认为宁渊应该是神宗内某个辈分极高的高层的子孙，才让霍正业如此对待。

“你就是昭月公主？”

霍正业看向陆昭月道，他刚才也看到了她舍身相护宁渊的一幕，倒确实是个痴情的女子。

陆昭月赶紧朝霍正业一拜，心中有些忐忑。

她也从未想过宁渊的来历竟是如此深不可测，一时之间也有些不知所措。

“正是小女，不知前辈......”

“婚姻之事，讲求你情我愿，一切都看你于宁大人的缘分吧。”

“小女明白了。”

陆昭月浅浅一笑道，笑中带着一丝茫然和凄伤，惹人怜爱。

“咳咳，老祖，您这万余载也没寻过道侣，弟子觉得这女娃倒是......”

霍正业终究还是没忍住内心所想，暗暗向宁渊传音道。

宁渊心中听到传音微微一愣，他没想到看起来一丝不苟的霍正业也这么八卦。

“你小子少乱点鸳鸯谱。”

宁渊直接没好气道。

霍正业见宁渊不是传音而是直接出声，也不禁一凛，赶紧拱手认错。

半个时辰后，四长老带着一个同样脸色煞白的弟子回到皇朝，两人扑通跪到宁渊和霍正业面前。

“此去神宗，不过千里，为何现在才来？”

霍正业看着跪着的两人冷冷道。

“我......”

“两千里地，你走了半个时辰，你是王八吗？”

霍正业终是忍不住怒喝道，地上的两人已经吓得语无伦次，一个劲的磕头。

“弟子知错，弟子知错了！”

“闭嘴，你个王八犊子！”

霍正业越说越来气，一人一巴掌将两人抽翻在地。

周围上百位王公大臣站得恭恭敬敬如雕塑一般，丝毫不敢动，大气不敢出。

“好了。”

宁渊终于发话了，地上的四长老两人赶紧又爬起来认错。

“就此罢了吧，带他们回宗吧。”

宁渊挥手道，这四长老毕竟也是自己宗内的长老，也不能真把他给杀了。

霍正业还想再说什么，但见到宁渊再次摆了摆手，便也不再多言，带着地上的两人化作流光离开了皇朝。

“罢朝！”

殿外的宦官又是一声尖啸，众大臣松了一口气，赶紧对着宁渊拱手一拜后也离开了朝堂。

“公主......”

宁渊正欲说话就对上了陆昭月那闪着泪光的眸子，本就绝色的人儿楚楚可怜的样子让宁渊也实在说不出重话。

“公主，我暂时确实没有寻道侣的想法，只能辜负你的心意了。”

陆昭月轻轻拭去泪痕，婉然一笑。

“无妨，就算没有婚约，我也不会放弃的，渊哥哥。”

这一声哥哥饶是宁渊也忍不住老脸一红，有些尴尬的干咳一声。

倒是一直默不作声的顾玲儿看到宁渊这从未有过的样子，心中竟感到有一丝不快，她不明白为何会有这种感觉。

“宁长老。”

一道略显沧桑的声音响起，宁渊抬头看去，那一直不动声色的皇朝之主终于说话了。

“有何吩咐？”

宁渊不卑不亢道。

“我家老祖方才传音于我，说想以老友身份邀您入宫一叙，还望您应允。”

宁渊沉吟一番，在记忆中不断思索着这通圣皇朝的痕迹。

随即想起来这通圣皇朝被通圣神宗收为附庸也才一两千年而已，并没有太多的记忆。

不过这皇朝老祖既然称自己老友，想必一定是知道些什么。

宁渊觉得还是有必要答应下来去一趟，毕竟皇朝现在附属于神宗存在，应该也不会对他不利。

“好，那便有劳带路了。”

皇朝之主站起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通圣皇朝皇宫御花园内，宁渊和顾玲儿跟着皇朝之主来到了御花园内一处僻静的宫殿。

宁渊也没有犹豫，和宁玲儿两人走入宫殿之中。

殿内的景象十分朴素，丝毫看不出来是皇家宫殿，反而更像农家村屋一般。

一个身形看起来有些虚幻的谢顶老者坐在一张茶案前，见宁渊到来随即斟了一杯茶。

“道友，终于又见面了。”

谢顶老者微笑道，露出口中仅剩的几颗牙齿。

“一道残魂？”

顾玲儿看出了老者的端倪，有些警觉道。

“竟是残魂么？”

宁渊有些意外，修道者修炼到一定境界之后，即便身陨，也能通过一些特殊的手段留下一道残魂存于世间。

想来这谢顶老者便是这种存在。

宁渊也不惧，缓步走到案前坐下，他好歹也是活了一万多年的人，活人都不知见过多少，还能怕一个不知道死了多少年的人么。

然而宁渊刚到老者对面坐下，就猛然感觉体内丹田处有一股不可名状的寂灭之力散发而出。

就连他那一万多年未曾变化的炼气一段的境界，此时竟然有松动的迹象！

宁渊感受到体内的变化，猛然反应过来，是体内让他获得长生的神秘帝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