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都上齐了,秦珍珍正要夹起大猪蹄子,忽然听见有人喊周维清。
“哟,还真是你啊!周维清!你不是给人当上门女婿去了么?怎么还能上饭店吃饭?”
“哈哈哈,你平常不会在家里做饭洗衣服吧?”
来人浓眉大眼,还穿着二中的校服。
秦珍珍记得以前周维清就是二中的。
周维清没说话,抬头看向来人,刘辉。
刘辉嘴贱得很,以前就不惯家境不如他的周维清成绩又好人缘又好。
“听说你还找赵老师报了高考的名,你婆家让你考试么?要不然你还是弃考吧,免得人家对你不满意,不要你了。”
“啪”的一下,秦珍珍拍了筷子。
“啧,你是哪根小葱?书背了么,文章学透了么?”
“我们家周维清做的练习册堆起来比你都高,你都能报高考,他怎么不能?”
刘辉成绩一向不高不低,这一下子被秦珍珍刺到了弱点。
“你……你……”
“你什么你?话都说不流畅,能写好高考作文儿么?回去背点书吧,少跟外头小狗学,见人就乱吠。”
刘辉脸气红了,被踩了痛处找不到理由回击,差点哭了出来,连忙跑了。
好男不跟女斗,快走快走,周维清怎么就找个母老虎了?
两边桌子客人看着秦珍珍瞠目结舌,筷子上肉掉桌上都没反应过来。
好家伙,这女的嘴巴真利索。
一桌饭三个人吃的肚儿圆,这时候走路骑车怕是要难受,秦珍珍把自行车扔给周维清,自己在前头慢慢走着。
牛牛坐在单杠上,周维清推车跟着秦珍珍。
回村儿里已经是半下午了,秦珍珍还了自行车就又去了山上。
这次没找到什么珍贵草药,就采了一丛蘑菇,半篮子常见的草药。
刚要下山,就见周维清喘着粗气跑过来。
“牛牛呢?”周维清满头大汗,衣服湿哒哒的贴在身上,脚上鞋子还跑掉了一只。
“牛牛?我怎么……发生什么事情了?”
周维清面色惨白一片,眼球里红血丝看着骇人。
“不见了……我一转身,牛牛不见了,我问了人,说是跟一个女人走了。”
女人?牛牛胆子那么小,见到人就巴不得往周维清怀里钻,到底是见到了谁,让他跟着跑了?
秦珍珍脑补了一系列社会新闻,浑身一震,挎着篮子就跑下山去了。
周维清跟着跑回家,院儿里秦老太风风火火的抄着棍儿,已经把村子跑了好几遍了。
“你怎么看孩子的!那么大个孩子能丢了!”秦老太也是从地里回来,半个裤脚还是泥巴。
周维清没回嘴,嘴唇却急得发抖。
“去找认问下午有没有车子来,万一真是拐子,肯定有车。”
这乡下大家都认得,谁家孩子长啥样大致都晓得,人贩子肯定会把孩子藏起来。
那么一定得有个车子,有了车,那也就不只拐一个孩子。
秦珍珍心里恼火,冲回家拿了票子就往外头冲。
他们鸭儿村口一条路笔直往前,前头还有好几个村子。
秦珍珍蹲下,果然在路上找到了车轱辘印儿,只有单向行驶的痕迹,说明车子还没开回来。
她窜到路边田里,找了个老村民一问,得到了准确答案,真的有车过来。
“白色车子嘞,开的老快了,灰都扬起了三米高。往前头桃花村开去嘞。”
秦珍珍立即往前头走,没两步,后面周维清踩着自行车来了。
秦珍珍跳上后座,指着前头:“车还在前面村子里,快点。”
周维清脚踩的飞快,沿着轮子一直追着,发现桃花村也乱了。
说是丢了两个女娃儿,家长正哭的昏天黑地。
“快,咱跟着车轱辘追!”
山脚下,一辆破烂白色货车停着,两对夫妻蹲地上点了火煮饭吃。
“车轱辘印儿毁掉了么?”声音粗犷的汉子问。
“毁了,拿树枝儿仔细扫过了,待会给车子挂上布,咱就能走了。”女人柔声细语说。
他们跑了几个省,表面上是干着运输的活儿,实际上背地里接了不少人家的“生意”。
每次都提前摸路,找好容易脱身的三岔路口,用车上带的两个轮儿模仿车轱辘印儿,误导后头追上来的人。
真正的痕迹他们都消除的干干净净,找个隐蔽的地方,把破车子丢下,一人抱着一个孩子下山。
“好!干完这一波咱去东边躲一阵儿。幸好这样捉了个男娃子,嘿嘿……一万块钱呢!”
“奇了怪了,竟还有人给我们报信儿,说那村里有个傻乎乎的男娃,只要说翠花来了,男娃就自己跟上了,我一试还真是!”女人嬉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