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李大娘是带着两个孙子一起过来的；

她的两个孙子孙保国、孙卫国，一个十二岁、一个十一岁；

两个孩子都是烈属，父母在部队上因为特殊任务牺牲了；

剩下两个孩子，被送到了老家李大娘这里；

可李大娘除了孙宝国的爸爸，还有三个儿子，这些儿子每家又有三四个儿子；

都是土里刨食的社员，一年到头，队上的工分一结余，分不上几毛钱，甚至还可能需要倒欠大队；

一家子的眼睛不由自主的就盯上了孙宝国他爸妈的抚恤金和每个月的烈属补助；

李大娘也是个硬气的，她不能忍心看着自己的两个小孙子吃这种亏，索性就带着两个孙子，搬到了儿子儿媳生前的房子；

带着两个孙子过日子；

两个孙子有补助、有城市户口，每个月都有定量粮食14斤；

李大娘的户口还在村里，不回去劳动就没公分，没公分自然就没粮食；

一个月28斤粮食，养活一个半大小子都费劲，何况李大娘要养两个孙子，还有自己呢；

挖野菜、捡垃圾、糊火柴盒...只要是能弄一口吃的，他们那个四合院里，李大娘一家和他们家是最积极的，因为最穷；

“诶呀，向东，你是真厉害，咋能发现这么多好东西的”

“我们在那边抢煤渣，统共也就抢到那么四五块，还没敲出来啥玩意”

“保国、卫国，愣着干啥，赶紧谢谢向东哥，这种好事也就向东、向南能想着咱了”

李大娘头上裹着围巾，身上穿着的灰色外套，和他们一样，大部分地方都是补丁；

倒是孙保国兄弟俩的衣服，只有胳膊肘和膝盖这种容易坏的地方，打上了补丁；

看穿着就知道，李大娘平时对自己这两个孙子照顾的很好了！

“大娘，您也不用客气，要不是您平时给我们几口吃的，我们一家子，早就饿死了”

能找到这么个好地方，肯定得告诉您啊；

“诶呀，我就说向东是个有良心的”

李大娘边低头把玻璃和骨头往筐里面装，边夸赞李向东；

至于李向东他们之前已经装满的两个筐，她选择性的看不见；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她知道那两筐里面的东西肯定比这些碎玻璃和骨头好，可她不眼馋，两个孩子还想想着她，就说明是有良心的；

人不能永远看到自己得不到的，而是应该看着能拿到的！

自己家的筐已经装满了，李向东要等着李大娘一起回；

总也不好干待着，索性就帮着李大娘一起捡；

“向东啊，你俩的筐是不是装满了，来，大娘这有一个多余，你和向南拿去用”

诶呀，这么好的玻璃瓶子，打个油，装个醋的，咋还能忍心扔掉呢；

诶嘛，这骨头上，这么多肉呢，这个单独放，回去给洗洗，给我孙子炖白菜；

李向东真是恨不得捂上自己的耳朵，听听，捡来的骨头怎么能炖白菜呢；

嗯，大骨头炖白菜，想想都流口水；

不能想不能想；

不能这么堕落；

做人得有底线！

忙活了半个多小时，一行五个人，终于算是把这些垃圾给收拾了出来；

李大娘看看了李向东和李向南兄妹的筐，旧衣服的边角和铁丝，都已经从筐里面的缝隙伸出来了；

“向东，你俩这筐可不行，太打眼了”

李向东还没反应过来，两筐垃圾有啥打眼的；

就看到李大娘已经从垃圾堆边上，弄来了不少树叶，放到筐上，又撒了不少灰土渣子；

李向东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穿书到六零年代了；

就自己这一筐东西，足以在他们这一群捡煤渣的人群中引起轰动；

要不说家有一老犹如一宝呢，还是李大娘考虑的周到；

这些东西，他们不打算拎回四合院了；

这一筐一筐的，别看都是碎玻璃和骨头啥的，可是到废品收购站去，一筐也能换来两三毛了；

别小看两三毛；

玉米面才一毛钱一斤，你随便出来个把小时，就捡回去两三斤玉米面；

说出去，别说院子里的人，就是街道上的，也得疯狂啊；

那他空间里那剩余的三分之二的垃圾，一会还怎么拿出来；

小孩子一人挎着一个筐，李大娘挎着两个，其中有一个属于李向东兄妹的；

大家伙一起去废品回收站；

废品回收站都是属于国有的，他们所在的红旗街道，就有一个；

还好离着不算远，一行人从南大坑，拎着二三十斤的筐，走了半个小时；

收获了无数的羡慕眼神，终于到了废品收购站；

收购站就在隔了他们住的槐树巷两个巷子的路口；

后边是仓库，前边是收购废品的柜台；

“同志，**废品”

没有声音应答，难道是没有人？

“同志，**废品”

李向东又喊了一句

柜台里面才站起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穿着蓝色的工装大褂，头上带着一个相同颜色的帽子；

“**什么东西”

男人懒洋洋的回答，眼睛低垂，应该是刚睡醒，明晃晃的几大筐东西放在那，他都懒得抬头看一眼；

“玻璃碎、骨头、废铁还有废铜，多少钱一斤”

“玻璃和骨头，都是一分钱一斤，废铁两毛，废铜两毛五”

这年头，废铁废铜那都是稀罕货，价格堪比一斤大米了；

李向东对价格很满意，他现在急需钱改善生活；

可是他同意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打断了；

废品收购站的收购员，这会已经看到了那满满五筐废品，就算不全是废铁废铜，可这个量也太多了；

收购员张来寿站在柜台前想，小眼睛提溜的转了几圈；

语气有一些严厉的开口：

“这么多，那你们得拿出来**、单位证明，可别是从哪里厂子里顺来的”

李向东皱着眉，没想到**个废品，还能出幺蛾子：

“同志，我们这些废品，都是南大坑那里捡到的，你要是不相信，可以找人去问”

这个时候量比较大的废铜废铁收购，确实是需要提供相关证件的，以免一些不法分子的销赃；

不过李向东他们这点东西吧，收不收证件都在于收购员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