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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模糊中,我发觉身边好像围了好多人在给我做检查。
冰凉的仪器在我身上来回徘徊,我就这样又昏睡了过去。
直到一个黑夜,我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我的身体疲惫不堪,过了好一会才意识道床尾坐着司柏津。
他一言不发,头微微垂着,看起来莫名压抑。
我有些紧张,他突然动了一下,好像察觉到我醒了。
他转过头来,眸色黑的纯粹,就像窗外浓稠的黑夜。
他缓缓开口「你怀孕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的脑子陷入虚无的胶着中,奥,我记起来了,我曾有个孩子。
可那孩子被主治医师打掉了,他的堕胎手法十分的粗暴。
就好像有一只手在我身体里面大力的捣,我疼的浑身痉挛。
我就那样躺在手术台上,仿佛坠入无尽的深渊,看不到尽头。
而血肉组织顺着我的下面留了出去,和我的灵魂一样飘走,消散。
主治医师告诉我如果说出去。
司柏津一定会把我再次送进来,我已经被送过一次了。
我不敢赌。
司柏津看我无动于衷的样子非常生气,骤然睁大的眼里竟然带着泪珠。
他逼近我,双手死死按着我的肩膀,神情激动「是你要打掉的吗,你为什么要杀掉我的孩子!」
我在医院因殴打落下的失语症又犯了,那种真实的痛感又席卷而来。
主治医师阴鸷的脸仿佛就在眼前「**的女人,你这种人的孩子不应该来到这世界。」
我徒劳地张着嘴,像搁浅在岸上的鱼。
司柏津低垂着眼,整个人的表情隐藏在在头顶的白炽灯下。
骤然间,他低下头狠狠咬住了我的肩膀。
我疯了一样拽住他的头发,甩着手扇打着他的脸。
他丝毫不松手,我们两个就像孤注一掷的亡命人在抵死纠缠。
他最终还是被我打走了,门被他摔的震天响。
肩膀上的伤口渗出血,我的衣物也随之染上了触目惊心的红。
可我无力顾及它,只是颤抖着脱力地瘫在了床上。
在和夏清清经过那件事情后,我本以为我们两个不会再有交集。
但她还是邀请了我去她的生日宴。
她笑嘻嘻地握住我的手,善解人意道「雨浓,那件事我不怪你了,来参加我的生日宴会吧,都是熟人呢,好久没见了你了,都很想你的。」
我冷淡地将手扯出来,直接拒绝「不必了。」
夏清清愣住了,有些受伤地看着我「你还在生气吗?我和你道歉行吗。」
此时,旁边的阿姨也好声劝慰道「雨浓,你刚回来,出去散散心也挺好的啊。」
叔叔可能担心我最近没有社交,也鼓励我出去玩一下。
这时,司柏津的手指敲了敲桌子,直接替我下了结论。
「到时候我们一起去。」
我紧紧地攥着我的裤子,良久之后,最终还是妥协了。
可去的时候,司柏津却临时有事情,所以最后我独自一个人去了。
天下起了小雨,路边霓虹灯在雨夜下显得更加奇异诡谲。
到了后,包厢里人满为患,简直看一眼就要头晕的程度。
其中有个我高中时候的女同学看见了我,开心地跟我打了招呼。
她惊讶道「雨浓,你来啦,天哪你瘦了好多啊。」
我僵硬地笑了笑,还没开口,夏清清就惊讶道「你不知道吗?」
女同学疑惑地说「知道什么?」
我开始呼吸急促,举起手想打断她,可夏清清语速飞快。
「雨浓半年前去了精神病医院啊,不过现在已经好多啦,是不是根本看不出来啊。」
此时包厢里原来在聊的热火朝天的人们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
目光暗戳戳地打量着我,暗影之下的人们互相窃窃私语。
我隐约听见了她们在打听我。
我的手不受控地颤抖,想要移动灌了铅似的腿往外挪。
下一秒,夏清清挽住了我的胳膊,似笑非笑地拦住了我。
她亲昵地凑近我的耳朵「我为你带来了一个惊喜呢。」
话音刚落,人群后一个身影渐渐走出。
我瞳孔紧缩,像见了猎犬的兔子,几乎要瘫软在地。
赵明德,我的主治医师。
他笑眯眯地走近,和煦地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小浓啊,最近怎么样。」
我脸色煞白,胸口像被压了一块百斤的石头一样。
他的手掌湿冷粘连,不怀好意地暗暗揉捏着我的胳膊。
我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应激一般打飞了他的手掌。
他面色陡然阴沉下来,这让我更加害怕。
就好像瞬间回到那间暗沉的房间里,和他拿着皮套往我身上抽的表情一模一样。
我的胃里翻江倒海,甚至每一秒的呼吸都痛苦的无以言表。
突然,有一个跟夏清清关系好的女生佯装好奇道「精神病医院里都怎么治疗啊。」
此话一出,其他人也都翘首以盼地等着赵明德。
赵明德皮笑肉不笑地看来我一眼,我突然警铃大作。
果然,下一秒他就拿出手机,打开相册和大家分享我的照片。
照片里面我麻木地躺在病床上,毫无尊严地被五花大绑。
姿态扭曲,神情丑陋。
我僵在原地,恐惧他下一张就是我**着身体匍匐在地的样子。
就这样,我的神经高度集中。
赵明德和夏清清一边划着手机,一边观察我的神色。
他们眼神兴奋,我就像猴子一样玩弄在股掌之间。
突然,人群传来一声兴奋的喊叫。
赵明德手机一闪而过一张半**片,即使没有露脸。
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知道,那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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