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暗吁了口气,姜念卿庆幸着全程没点灯,男人肯定没看清她的长相,何况时隔多年,八成连事情本身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所以,千万别自己吓自己,乱了阵脚。
“爷生得可真俊,令咱们小小酒楼蓬荜生辉呀!”她以夸张的语气,巧妙掩饰掉方才一瞬间的异样,素腕一翻,端过别桌的一碟小菜递了过去,笑得谄媚,“这是送的,祝各位用餐愉快哟!”
说完,迈开大步,打算快速离开现场。
时峰腹诽着老板娘年纪轻轻,没想到如此放得开,真是世风日下啊。
好在点到为止,不算过分,不然这顿饭菜又要浪费了。
侍卫看向主子清冷的侧脸,正准备上前布菜,却见那薄唇开合,沉声道:“慢着。”
姜念卿本欲装聋作哑的不予理会,奈何莹丫头敬业得很,直用手肘怼她:“哎哎姜姐,贵客叫我们咧!”
暗暗在心底翻了个白眼,姜念卿顿足回首,扬起虚假的笑容:“客官还有什么事吗?尽管吩咐。”
容漓沉默着,从怀里取出个布包,搁到桌上。
随即抬起一只手,慢条斯理的揭开。
那手十分好看,骨节分明,修长白皙。
每一帧,都是幅极为优美的画面。
她不由地,默默欣赏起来。
然而,当包裹着的东西完全显露后,姜念卿那一直含笑的嘴角开始隐隐抽搐。
一支金簪,原本两面各镶嵌着一枚宝石,可如今,其中一面仅剩个黑黢黢的窟窿。
此乃宿主最值钱的首饰,抠下来的玛瑙后来被她典当掉,换了五两雪花银。
姜念卿的内心在咆哮。
妈呀,这家伙该不会天天随身带着吧!
是相当于寻找灰姑娘的玻璃鞋,还是时刻提醒自己一雪前耻的证物啊?
看那张脸比臭豆腐还臭……想必是后者。
她定了定神,抱着“否认到底即是胜利”的信念,继续装傻充愣:“您是想问哪里有修复饰品的铺子吗,前面过两条街右转——”
蓦地,喉头一紧,嗓子立马发不出半点声音了。
只见端坐于桌前的身影,在转瞬间逼近,用那只养尊处优的手,狠狠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装不认识?我夜能视物,且过目不忘。”容漓冷哼一声,凤眸泛起讥讽的幽光。
瑰丽脸庞顿时涨成猪肝色,姜念卿一边挣扎,一边抖着手摸向腰间暗袋。
结果悲哀的发现,一早刚换过衣物,把所有药粉都忘在房间里了。
“唔唔!”绣花鞋尖蹭着地砖,拼命蹬踢。
肺部的空气越来越稀薄,眼眶内蓄满应激性的泪水。
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这哪里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穷书生,分明是来自地狱的无情恶鬼啊!
如果就这么被掐死,不知道系统还会不会给她重新来过的机会?
可惜那破玩意不能植入脑中,紧急时刻,无法咨询……
“放开我娘亲!”
突然,一道小身影似炮弹般冲了进来,扑到男人身上开始拳打脚踢。
**小腮帮高高鼓起,像只气炸的小河豚。
眸子瞪得大大的,显然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容漓低下头,与那愤怒的小眼神对上,心口莫名咯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