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该去哪里,简氏集团吗?
可曾经视她如己出的舅舅四年之中不曾探视过她。
去找钟澍?
当初简家害他害得那么惨,钟澍必然不会原谅她。
回家吗?
她的家早已被查封,不属于她。
三年,一千多个日夜。
在铁笼之中,简依安的生活是黑白色的,而此刻重新见到外面的世界,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以前,她立志成为像外公一样的表演艺术家,而现在,她却连该往哪里走都不知道。
烈日焦灼,炙烤着这个无家可归的可怜人。
忽然,一道阴凉罩在了她的身上。
“您好,是简依安女士吗?”
一道温和男声在她头顶响起,像夏日迎面的清风,却又让人心生寒意。
很久没有人这样尊重地叫过她,简依安愣了一会才抬头看去。
入目是一双极度考究的皮鞋和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明明是大热天,这人一身西装,周身散发着凉意。
那双手的主人看着她,笑着说:“我是顾烈辛。”
顾烈辛……
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简依安迷茫了一瞬,可男人富有磁性的声音又实在算不上陌生,简依安一时想不起在何处见过他。
男人似乎看出了女人的茫然,他轻笑了一声收回手,微微躬身,直视简依安的眼睛,一字一句说:“简依安**贵人多忘事,我们七年前见过,还有过婚约……”
简依安登时愣住。
男人顺势蹲了下来,用仅有简依安能听见的声音说:“我是你的未婚夫。”
尘封的记忆像潮水般涌来,简依安惊恐地盯着眼前的人,全身迅速蔓延起一阵寒意,她冷不丁打了个冷颤。
“沈烈?”简依安颤抖着问。
男人勾唇笑了笑,没有回答她,眼神里满是“明知故问”的嘲讽。
“你还活着?”简依安不敢相信。
她记得自己亲眼看到这个男人被推下了山崖,数千米高的山崖下是汹涌的海潮,任何东西掉下去都会被迅速吞没,人若是掉下去绝对不可能生还。
尸骨无存的人怎么会突然死而复生?
简依安惊疑的神情被男人尽收眼底,他笑得愈发玩味:“看来你没有忘记我,让你失望了,简**,我回来了。”
“你怎么……”简依安想问男人怎么回来的,却又觉得没有意义。
记忆中穿着灰色T恤的清瘦的男生褪去了青涩,取而代之的成熟的轮廓,阴鸷如蛇的目光里面汹涌着她看不懂的感情。
他们是同一个人,却又不一样。
简依安说不出话。
顾烈辛收起笑意,慢条斯理说:“你外公宁愿让我死都不愿意你嫁给我,现在他死了我却活着,你说,是不是造化弄人?”
强光让简依安的眼睛酸涩难堪,她低下头,不置可否。
“给你个机会赎罪,跟我去民政局。”顾烈辛说。
简依安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见一根极小的针剂扎到了自己的手臂上,一小管橙黄色的液体迅速没入皮肤。
男人冷漠如霜的面容变得涣散,简依安渐渐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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