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皇兄身体便一直抱恙。
他登基才不过两年,便离世了。
只余下盛朝这个内忧外患的烂摊子,
以及我不满两岁的侄儿。
若非如此,怎会轮到他沈景曜把持朝政?
我这皇城根下最尊贵的公主,又怎会被欺辱成那般模样?
皇兄的咳声才堪堪止住,目光便扫向跪在殿下的男人,
不怒自威:「景曜,朕属意将嘉宁嫁予你,你意下如何?」
我攥紧了手心,一阵恍然。
前世我被困于那方小院
缠绵病榻之际,也曾无数次幻想过。
若是时间能重来,回到这一天,我定然要请皇兄收回成命,
离沈景曜远远的。
沈景曜薄唇微勾,漆黑如点墨的眸中透出几分难掩的喜悦来。
沈景曜曾做过皇兄五年的伴读,拼死为皇兄挡过箭。
故而皇兄待他一向亲厚。
上辈子,皇兄过世前,也曾欣慰地对我说:「往后有景曜护着你,朕也能安心了。」
这回生怕他再下赐婚圣旨,我抢在前头出声:
「皇兄,前些时日沈珍入宫时,曾同我说过,她与沈小侯爷青梅竹马,早已暗许情意。
「强扭的瓜不甜。我知道皇兄疼我,但可别点错鸳鸯谱呢。」
皇兄眼中的满意登时染上一层阴霾,他深深地看了沈景曜一眼,遗憾开口:「那真是可惜。景曜,你有了心上人竟也不同我知会一声。」
而沈景曜的脸色在我开口的瞬间变得惨白一片。他死死盯着我,双手却无力地垂落在地,声音细如蚊呐。
「臣……臣不敢……」
我冷笑:「怎么不敢?小侯爷可是连终身都私定了。」
沈景曜腰间悬挂着的,可不就是他与沈珍的定情玉佩。前世沈珍来我这儿耀武扬威时,曾数次提起。
我转向皇兄,替他求了道恩典——他同沈珍的赐婚圣旨。
中途沈景曜几番试图打断皇兄,说他对沈珍并无甚情意,求皇兄收回成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