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观星台,我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怒火在心中飘扬,回想起苏杏儿那怯生生的眼神更是碍眼。
丁零咣啷一顿乱摔后,屋内归于寂静。
空旷的观星台,桌上满是星图纸笔。
纸笔不会说话,我独自一人哭不能笑。
我在六岁被送入观星台。
表面上是天命之女应为大梁祈福,其实我知道,是我的母妃做了错事。
我是宫里少有在生身母亲身边长大的孩子,瑜妃生我时不过十九。
头胎是女儿固然遗憾,但福星的称号让瑜妃振作起来。
借着这阵春风得宠,瑜妃盼望着自己能诞下皇子。
她的肚子很快如她所愿鼓胀起来,但其他嫔妃的毒手让这个孩子胎死腹中。
瑜妃在殿内哭了一夜,风雨交加,我借着月光看到她脸上斑驳的泪痕。
自此,我的母亲不再是母亲。
她开始安慰自己年轻,但我年岁渐长,她年华褪去,父皇爱上更多初入后宫的新人。
她恨我为什么是女儿,怨我不能将父皇带回宫内,指着我说:
「是你的福气,占了母妃的福气。」
被她掐着脖子咒骂时,随家人入宫迷路谢遥逸阴差阳错救下我。
一道圣旨将疯了的瑜妃打入冷宫。
后来我到观星台,为了更好祈福,父皇特许我与皇兄一同进入学堂。
谢遥逸在第一时间认出我,却并未声张我的身份。
下学后,他敲敲我的桌子。
「你……如何?」他斟酌着问。
观星台除了我都是仆从与观星使。
我不知道自己回不去了,整日哭闹打砸。
这么多天,头次有人关心我过的怎么样。
我鼻子一酸,眼泪就要掉出来。
「哎,你别哭啊,你皇兄等下看到了要怨我的。」
谢遥逸手忙脚乱想给我擦眼泪,却发现自己的手帕早拿去擦了蹴鞠变得脏兮兮。
「你,你吃点糖。」
看着面前摊开的手掌里的糖,我扑哧一声笑了。
此后我成了谢席州的小跟班,他去哪我去哪。
学堂的男生仗着我是女子胡言乱语,谢遥逸就当场替我打回去。
他的包裹里,有条绣着小碎花的手帕为我备着。
谢遥逸展示它的时候自豪地说:
「我求了母亲三日,她才答应特地为我绣的。」
直到两年后,他随着父亲去往边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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