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欣慰地点了点头,凤子璋却冲出去,抱住了凤紫玉的大腿啜泣道:“姐姐,她们说你偷了香油钱,还说你拿着钱跑了不要我和娘了。”
凤紫玉摸了摸凤子璋毛茸茸的脑袋,眼中是藏不住的欣喜和柔情:“傻弟弟,姐姐怎么可能不要你。”
说完,她蓦地看向那姑子,眸光倏然变冷:“昨晚上那山火燃得可真是够厉害的。”
姑子瞳孔紧缩,下意识就摸了摸自己烧伤的手臂。
“哦,我似乎还听见个声音让人偿命,你猜猜,那个人是谁?”
姑子看着凤紫玉,就像是见了鬼。
难不成凤紫玉知道她害死了那个人牙子?
即便这样,她却是保持了一丝理智,强辩道:“你在乱说什么,快点把香油钱交出来!”
“香油钱?你这庙看着不大,盈利可是不少呢,怎么,你还缺这么点香油钱?”说完,凤紫玉靠近尼姑,轻声说,“对了,那些被你卖了的女孩子有没有半夜回来找你啊?”
尼姑大惊失色。
她抬起头看着凤紫玉,却听她轻声说:“你忘了,凤紫玉也已经被你一闷棍杀死了啊。”
凤紫玉神情带着一股子阴狠,活像复仇的厉鬼,恐惧从脚底蔓延上来,尼姑尖叫一声,冲出了寺门。
刚出寺门,就听见一声马嘶,尼姑措手不及,惊恐之下跌坐在地上。
马儿被车夫喝住,打了几个响鼻就不吱声了。
那姑子慌乱之下,头也不抬地骂道:“畜生都管不住,还驾什么车!”
>凤紫玉循声出门,就看见鞭子从那姑子的耳边扫过,生生带下了她半只耳朵。
尼姑一声惨叫,那鞭子却似长了眼,不管她怎么躲闪,还是把她抽的浑身是血,猎猎破空声伴随着车夫不耐的骂声:“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这样的马车是你惹得起的吗?”
“老吴,行了。”
一个有些老态的声音从车里传出来,车夫哼了哼,明显对说话那人不怎么尊重,可又不知道想到什么,一脸不高兴地住了手。
马车的帘子被掀开,露出一张有些沧桑憔悴的脸来。
跟上来的林氏一脸意外地惊呼出声:“姆妈!”
那老人正是林氏的乳母张嬷嬷,当年林氏母子三人被赶出凤府,凤道远唯恐他们三人乱说坏了凤府名声,就把张嬷嬷压在府中。
看她的样子比同龄人更是憔悴不少,显然在凤府也吃了不少苦。
林氏一脸动容地拉住张嬷嬷的手,声音都因为激动而颤抖:“姆妈,你受苦了。”
张嬷嬷老泪纵横。
她是喂养林氏长大的,早就把她当成了亲生女儿,三年不见,两人太多的话要倾诉。
可话到嘴边,她只是拍了拍林氏的手:“夫人,奴婢不苦,奴婢这次来是给您带好消息来的,八皇子就要凯旋归来了。”
凤紫玉在边上忍不住搭话:“八皇子?他凯旋归来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小姐都这么大了。”张嬷嬷一脸慈爱地看着凤紫玉,然后说,“早年,小姐就和八皇子定下了婚约,如今八皇子翻了身,也是我们苦尽甘来的时候了,这趟,老夫人就是让我来接夫人和小姐少爷回府,好让小姐早日和八皇子成婚。”
凤紫玉撇嘴:“八皇子真的有这么厉害,凤道远当年也不至于把我们打发到这儿来。”
张嬷嬷也叹了口气回答:“小姐您不知道,八皇子打了胜仗,如今可是朝中炙手可热的人物,咱们也算是借了这东风。”
林氏松了一口气。
她一个人在这穷乡僻壤倒是无所谓,可这一双儿女,总不能让他们也跟着自己受罪。
这么一想,她就点了点头:“那好,我们出发吧。”
凤府的马车不错,里面装饰华丽,十分舒适。凤子璋小孩子心性,看什么都觉得新鲜,在马车里玩得不亦乐乎。
张嬷嬷和林氏则交谈着凤府的事情,只有凤紫玉一脸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
京城在北面,可这马车却是一直朝着西边跑。
这车夫既然是从京城来的,怎么连原路返回都不会?
这么想着,她更觉得心里似乎是压了一块大石头,两只眼皮跳得难受,索性出了马车,坐到车夫的边上。
“阿伯,你在凤府多少年了,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车夫没想到凤紫玉会出来,吓了一跳,听她这么问,就干笑两声:“小的在凤府都快二十年了,小姐一直在内宅,自然没有见过小的。”
“哦,是吗?”凤紫玉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随即看向他的手。
刚刚那鞭子直接削下那尼姑半边耳朵的场景她还记得,没有几十年的功夫绝对达不到那个水平,这人不可能是个普通的车夫。
她伸手从药房里拿出一只小型麻醉枪,然后淡淡地说:“看来我爹现在还挺厉害,就连赶车的车夫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车夫愕然回过头,可想到凤紫玉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就随便找了个理由敷衍她:“老爷担心小姐在路上出意外,这才派了小的来。”
凤紫玉冷笑一声:“是怕我们出意外,还是怕我们出不了意外?”
“小姐说的这是什么话?”车夫眼神中带了几分警惕,一只手伸向腰间。
他本想着到了偏僻的地方再做了这一车的人,可如今,似乎由不得他。
凤紫玉注意到他这细微的动作,直起上半身,冷声道:“二十年的时间都认不得去京城的路,就是不知这黄泉路你是认得还是不认得?”
心中的想法被揭穿,车夫恼羞成怒,终于露出了丑恶的嘴脸。
他狞笑着,手猛地一动,拔出匕首:“小姑娘,家里大人没教过你,不该问的不要问吗?反正你就要死了,这些话就让阎王爷来回答你吧。”
可刀锋还没有碰到凤紫玉,他惊愕地睁大眼睛,额间一枚麻醉针,还没反应过来,就仰面倒了下去。
凤紫玉行动如风,飞快地夺过他手中的匕首,在他颈部猛地一划,鲜血喷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