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首饰没送成,倒把自己搭进去了。
说着她将木盒打开,萧月山忍不住吸了一口气,盒子中发簪、耳坠、臂钏,从上到下足一套,全是飞梦游花的样式。
金银相错,玉翠绯石,明明是大红大绿的撞色,却显得华贵异常,炫彩夺目,是京中从未见过的样式,就连皇家怕是也没有。
“这是你做的?”萧月山刮目相看。
“对,请王爷找到周家姐姐后,将这套首饰给她,毕竟她已经付过钱了。”
李不言将盒子推到萧月山的怀里。
“就是你不说,本王也会找到她,弄清事情真相。”
谈话已尽,房间再次静了下来。
就在萧月山起身准备离开时,一阵咕噜声响起。
他寻声望去,只见李不言面红耳赤捂着肚子,颇为羞恼道:“刚刚就说过我饿了的……”
萧月山失笑:“是本王慢待了,稍等,即刻开饭。”
待他走后,李不言左思右想,总觉得自己忘了点什么,可究竟是忘了什么呢?
此时,九王府门口,李不言带来的小厮急的直转圈圈,最终苦着一张脸连滚带爬回了李家禀报。
嘴里还嘟囔着:“这下完了,二小姐踢着铁板了,怎么就被九王爷给扣下了呢……”
翌日清晨。
萧月山与李不言上了去往李家的马车,拐了人家女儿一天一夜未回府,他理应上门给个说法。
马车辘辘前行,昨夜与今晨的饭食在李不言脑海中交替出现,许久,她忍不住试探道:“王爷,咱们府上的财务状况,您能跟我交个底吗?”
“什么?”萧月山偏头看她。
李不言索性摊开了说:“昨儿个晚上吃的是三碟小菜配菜团子,今儿个早晨是腌菜脆饼配白粥……恕我直言,莫说是王府,就是寻常人家也不至于这样清淡。”
萧月山眨了眨眼睛,想都不想道:“你有所不知,大楚与南蜀素来不合,南蜀屡屡骚扰边陲,皇帝远居皇城不知边陲百姓困苦,故而本王的军队驻扎之余,常设粥棚救济……久而久之,王府的家底确实所剩无几。”
李不言先是点点头,后又觉得不对,转头看他:“表面上这是全京城都知道的,实际上呢?”
她不信堂堂一个王爷会真让自己沦落于这等境地。
萧月山冲她浅浅一笑,并未回应。
李不言猛地明白过来,无声做了一个口型:你养兵?
不是指供给一个军队日常用度那种,而是真正在将军队当成所有物,大肆操练那种。
萧月山闭了闭眼睛,轻声道:“以备不时之需罢了。”
飞鸟尽,良弓藏。
身在皇家,不得不争,就算他不想要那个位子,可说出去又有谁信?
“原来是这样,”李不言心思百转千回,说道“那王府到底……”
“养你一个绰绰有余,今日起,你就在自己房里吃。”
李不言笑的眉眼弯弯:“哎呀,我也不是想吃软饭,这样吧,如今多吃王爷一口肉,他日必定还王爷十斤,怎样?”
“你待如何?”
“我只希望有朝一日经我设计出来的首饰能够引领天下潮流!”
李不言掷地有声道。
游历山水固然惬意,可前世难以实现的梦想今生却唾手可得,她无论如何,也想试上一试。
萧月山虽然没太听明白,不过不妨碍支持她:“本王信你。”
半柱香后,马车停在了李家门前。
李不言没有敲门,带着萧月山直接推开大门施然走了进去。
她爹李守成正值休沐,刚倒好一杯茶就听前院传来一声娇喝:“爹,我回来了!”
李守成一把将茶盏撂在桌上,撸着袖子就往外走:“死丫头,你还知道回来?身为女儿家,竟然一夜未归,我看你是皮……痒……了……”
最后三个字声音越来越小,李守成看着与李不言并肩而立的萧月山,怀疑自己还没睡醒。
还是萧月山先开了口:“李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