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侯爷下意识看向正门,揉了揉眉心:“我现在真的不愿看到她.......”
“之前在边关的时候,她性格直率天真,无拘无束的,什么都不在乎,如今回了府,怎么变得这么势利了?”
“闹死闹活要管家权,天天逼我发誓不能宠幸别人。”
“我已经,找不到她以前自信张扬的样子了。”
这番话刚落下。
门口便响起小满的阻拦呼喊声。
侯爷一听到这动静,条设性地立马站起来。
果然便看到了披散着头发的沈帷,她这副急急忙忙的样子不就是来算账的?
他真的厌烦了这种日子!
为什么非要逼他休妻!
为什么就不能理解他!
侯爷眼中少了几分宠溺,反倒多了些逃避与不耐烦:“你又来做什么?昨天的脸还没有丢够吗?”
“我来让你**味味自信张扬的我啊。”沈帷迈着大步直闯而入。
砰!
她抡起茶桌上的瓷器茶壶,那冒着蒸气的热水,猛地泼了谢侯爷一脸!
在谢侯爷瞪眼错愕的注视下。
她又抬起手。
“啪啪——”
用力地甩了谢侯爷两个大嘴巴子!
坐在对面的正妻秦书瑜显然诧异到了,下意识起身。
用一种无法形容的目光看向她,似乎没想到沈帷会直接动手。
在秦书瑜与众丫鬟的认知中,女人吃醋,撑死了就是哭哭啼啼,最多便是哭喊痛骂两句侯爷,怎么可以动手打男子?
更何况还是自己的夫君!
夫君,便是女子的天啊!
“沈帷!!!”谢侯爷震怒。
“沈姑娘,你疯了,你你你.......”
“快把沈姑娘拉开。”
沈帷用力地挣开丫鬟们的拉扯。
可惜这副身子太过体弱,用了全身的力气才挣脱开来。
她直视着谢侯爷愠怒震惊的眼神,那种‘你怎么变成这副样子’的眼神,笑出了声:“侯爷这是什么眼神?”
“你不是喜欢洒脱的我吗?”
“不是觉得我变了吗?”
“现在呢?”
哗。
沈帷直接掀翻了桌子,彻底地圆了张扬明艳四字:“有点之前的影子没有?”
“够张扬没有?”
“谢屿川,你真让人恶心啊。”
“深爱时可以冲破世间所有阻碍,不爱时随口一句不似从前就能否认所有。”
“怎么就一切都是我的错了?分明是你喜欢我自信无畏,是你隐瞒正妻骗我入府,是你答应我的,是你发誓求我留下来的。”
“可外人却只骂我自甘***,痴心妄想一生一世一双人,罔顾妻纲与女德。”
“你倒完美隐身了!”
“自由你飞,伤痛我背,凭什么?”
书中的她作天作相信爱情,被强行降智用来衬托主母,那时的她,完全没有自己的思维能力,就是个走剧情的傀儡。
沈帷有想过要不要唯唯诺诺的服软。
在侯府里要个妾室的名份,依附着谢屿川就这么活一辈子。
可她想起了为家庭放弃事业的母亲给自己取名沈帷:‘帷帷,运筹帷幄的帷,妈妈希望你永远爱自己,将未来掌控在自己手里。’
‘你爸爸很好,但妈妈更爱曾经意气风发的自己。’
‘........’
她还想起了疼爱自己的父亲,一遍一遍地告诉她:‘我的宝贝毕业啦,不管你做什么决定,爸爸都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受了委屈就回家,爸爸帮你撑腰。’
是啊。
她要回家!
她不能将一切压在一个男人身上!
她不能被这个时代同化!
与其浑浑噩噩的囚在这所宅院一生,倒不如赌一把,赌输了就是死而已,也好过生不如死吧。
趁着谢屿川现在对自己还有些爱意,试探出他的底线,慢慢摸清楚这个时代的规矩与约束,逃出这个地方。
“你——你当真是疯了!”谢屿川涨红了一张脸,伸手指着沈帷竟反驳不出半个字。
因为;
她说得对。
一切都是他主动的。
所有的锅与错却是沈帷在背。
“我怎么?我说得对?你哑口无言了?”
“够了!”谢屿川用一种陌生的眼神看着沈帷:“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撒泼模样,与那些失宠的宅院女子有什么区别?”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来人,把她带回偏院看着。”
很好。
他把自己幽禁了,这就是他现在对自己的底线了。
她深深地看了谢屿川一眼,转身离去。
周围所有丫鬟看沈帷的眼神,都带着幸灾乐祸与同情,尤其是秦书瑜身边的贴身婢女,更是激动不已。
直到谢屿川沉着脸离去后。
婢女素竹才一脸喜色地对着秦书瑜道:“夫人,您瞧。”
“果真不如您所料,姓沈的把自己作失宠了,侯爷要不了多久就会回心转意想起您的好了,到时候和您生一堆小世子。”
“这贱蹄子还妄想越俎代庖,还一夫一妻,她也配?”
秦书瑜抿唇没有接话。
她眸色深沉地望了偏院一眼。
不知为何......
沈帷曾经也大大咧咧地说过一些违逆的话。
什么女子也可以不嫁人,什么奴隶也是有尊严的。
她只觉得可笑又可悲,完全不能理解。
可唯独这一次,她听进了心里。
“做这一切的都是谢屿川,承诺一双人的也是他,为什么承受所有罪恶与辱骂的却是沈帷?是啊,为什么.......”
“夫人,这还能为什么,自然是因为咱们侯爷是为天为地的男子啊。”
秦书瑜捏着手中的翡翠珠子,恍然微顿。
心底好像有什么思维想破土而出,可她想不明白,也不知该怎么想。
那种清明的感觉一瞬即逝,又再次深入谷底。
一连三天,沈帷都被幽禁在房间里。
谢屿川这回是气狠了。
当着那么多下人的面,给自己难堪,他怎么可能不气?
气完过后,他又想起沈帷被府内下人嘲讽诋毁的委屈,那红彤彤的带着点倔强的眸子,顿时又有两分愧意。
“她派丫鬟来找过我几次了?”
谢屿川现在对沈帷还是有爱意在的,只是最近流言蜚语太多,搞得他心烦意乱。
管事低眉顺目地应道:“沈姑娘这三天没有派人来过。”
“没有?”
谢屿川诧异地抬头:“那她砸了多少东西?”
“也没有砸东西。”
“她绝食了?”
“也,也没有,丫鬟说沈姑娘吃喝一切正常,甚至都没有出言骂您。”
谢屿川怔住了。
他以为将沈帷幽禁的这三天,她会大哭大闹砸东西绝食。
正因为如此,谢屿川当天便吩咐下人,所有关于沈帷的事情都不要来烦自己,他想静一静。
可他没有想到.......
这是真伤心了?
谢屿川又想到沈帷闹出的那些笑话,她那么努力,不过是想证明她配得上自己,想让侯府的下人瞧得起她。
而自己却动手打了她,还在秦书瑜那里睡了一晚。
“我最近是不是对她太狠心了.......去偏院看看吧。”谢屿川内心的愧疚又多了一分,当即起身,准备去看看沈帷是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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