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脖子上的力道紧了又紧,苏锦言只觉进气不能,出气不顺,整个人晕晕沉沉的难受不说,脸上还**辣的疼,眼睛都难睁开。
难道是喝醉了?苏锦言想,可是她酒量一向好,一瓶红酒压根奈何不了她。
“苏吉祥,我掐死你,我老秦家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才娶了你这么个扫把星回来,好吃懒做不说,还敢偷老娘的银子。”
粗大的嗓音贯彻整个耳蜗,苏锦言心肝胆一跳,苏吉祥?这名字怎么听着那么熟悉,可不等她想明白,又叫一个男子阴阳怪气的声音打断。
“娘,别跟她废话,这种女人就该退回去,大哥还在里头躺着嘞,她就敢偷了家里的银子逃跑,肯定是苏家那一家子教唆的。”
什么鬼?苏锦言一阵懵,费力的睁开肿得只剩一条缝的眼睛,顿时被眼前的景象吓得翻白眼,只可惜没晕死过去。
她一个二十一世纪劳模,为了升职加薪,加班加点的累死累活,好不容易早下班一回,就着红酒看了本小说,怎么一睁眼就是黄土泥巴屋,个个穿着粗制的古衣,而且眼前这个带着口臭的女人还要掐死自己。
苏锦言脑子乱哄哄的,到底什么情况?
有那听见动静赶过来瞧热闹的妇人,看见苏锦言都翻白眼了,生怕当真闹出人命来,一把扳开张氏掐着苏锦言颈脖的手,劝道:“你疯了,犯了什么错都好说,你这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真闹出人命来,你担得起吗?”
“呸,这种就该早死早投胎。”张氏又恶狠狠的骂了一句,可到底不敢真闹出人命来,松了手。
颈脖上的力道一松,苏锦言瘫软的跌坐在地,猛的大吸几口新鲜空气,坑坑洼洼的黄泥地上还散着几件新衣裳。
方才劝说张氏的那妇人是秦家隔壁的赵大牛的媳妇王婶子,她心肠软,见苏锦言脸肿得跟猪头似得,于心不忍,伸手扶了一把。
“吉祥,你这孩子,怎的能干这样的糊涂事呢。”
吉祥?这个名字又被人喊了出来,苏锦言心里突突跳,抬起头来看着周围站在的这些人,男人蓄长发,女人挽发髻,穿得衣服虽是衣裤,可跟二十一世纪的完全不同。
苏吉祥,苏吉祥不就是自己看的那本小说里头一个好吃懒做,又邋遢又嘴碎,还放着帅气男主不要,抱个垃圾渣男的炮灰女配么?
一个大胆的想法不可抑制的在脑中生根发芽,她,苏锦言,该不会是穿越了吧?
还是穿到一本小说里头来了?
脑袋轰隆隆的,不就是看了本小说吗,这也太离谱了吧。
苏锦言觉得自己肯定是黄粱一梦,看小说看入魔了,可谁做梦这么真实的,一张脸疼得跟绞肉似得,刚才还前些被掐断气。
“里正来了。”秦家的院子里挤满了人,不知谁扬着嗓子喊了这么一句。
张氏的亲儿子秦子征,也就是刚才阴阳怪气说话的那个,一听里正来了,忙缩着脑袋回了自个屋。
反倒是张氏气焰更加嚣张起来,叉着腰又踢了苏吉祥一脚,啐了一口:“扫把星。”
“怎么回事?”半坡村的里正赵德海是个留着短须的中年人,身上还带着几许读书人的气质,一眼就瞧见苏锦言的狼狈模样,蹙着眉头露出几分不悦来。
秦家的这个张氏是个出了名的泼妇,平日跟村里的妇人起争执的时候多了去了,今天要不是有人说她要打死自己的儿媳妇,怕当真闹出人命来,他都懒得过来。
张氏只觉全身都是理,半点不怵赵德海,眼睛一翻,鼻孔朝天哼哼两句:“还不是这扫把星,瞧见自家相公不行了,偷了老娘的银子想逃跑。”
说着又指着地上那几件衣裳:“里正你瞧瞧,衣裳都收拾好了,人赃俱获。”
张氏嘴里没个把门的,说个不停,苏锦言却是一颗心砰砰狂跳,趁着张氏指控自己的这会功夫,总算理顺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了。
穿到了一个炮灰女配身上不说,还被恶毒婆婆发现自己要携款逃跑,并且是捉贼拿脏,这情形,该怎么破?
赵德海最烦管这些人的屋里事,只想起今早被人抬回来的秦子衡,不由得也沉了脸,看向苏锦言的目光也越发不善起来。
只不等他开口训斥,想通缘由的苏锦言忽然往地上一坐,抱着张氏的大腿嚎啕大哭起来:“我不活了,你打死我,掐死我算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那本小说苏锦言虽是囫囵看的,而且还没看完,可苏吉祥的男人,秦家大郎秦子衡这样的主角,哪里就这样容易死,倒是她这个炮灰没活过三章。
心里一遍遍骂着,但也不得不面对现实,就算是炮灰女配,好歹也得留条活路吧。
鼻涕混着眼泪糊了张氏一腿的,张氏没嫌弃,苏锦言却还嫌她裤子脏。
众人叫苏锦言闹这么一出,还跟看猴耍戏似得。
苏锦言也不用酝酿情绪,她可是土生土长的新时代女性,一朝睡醒就到了这么个地儿来,那心情能好吗?
眼泪哗哗的落:“相公是为了咱们家才去邻村做工的,这会子出了意外,娘不舍得拿钱出来医治就算了,还要将儿媳往死里打,娘这是要我们夫妻两的命啊。”
张氏是秦子衡的继母,自然舍不得花这个钱,可叫苏锦言堂而皇之的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出来,老脸一红,踹得苏吉祥一脚:“你胡说八道,大郎虽然不是我亲生的,可我这么多年不也将他当亲儿子一样对待,几时少过他吃少过他穿的了。”
声音顿了顿,略有心虚的开口:“他,他这不是没得救了嘛......”
“大夫都没看过,娘怎么就知道没得救了?”苏锦言就等她跳坑,立马接道。
“我,我......”张氏哪里知道,秦子衡那样被人抬回来,这要治好了得多少银子,想想就疼得很。
苏锦言的嚎啕大哭,变成了小声啜泣,虽然她这会脸肿着,哭起来丑得不行。
“我才嫁进秦家几日,相公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的,我一个新妇可怎么活,所以,才起了歪心思偷娘的银子。”
“可,可娘也不能为了相公请太夫的钱,将儿媳往死里打啊,再说了,相公平日里做工的钱不都交给娘收着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