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的马车很大,赵沅嘉让陆阔躺在榻上,又给他盖了薄被。不过他先是中了烈药,后又在凉水里泡了些时候,人有些发热。
得赶快换掉湿衣服。
“这附近哪里有歇脚的地方?”赵沅嘉问。
小荷撩起帘子往外看了一眼,“殿下的珍宝阁就在前面街口。”
“那就去那里!”
珍宝阁的后院白**里都没有什么人,赵沅嘉就把陆阔安顿在了掌柜的房间。
“按着他的身形,找一套干净的衣服来。”赵沅嘉看了看屋子里的几个人,最后还是指着侍卫道:“你留在这里给陆大人换衣服。”
记得书里有写过男主从不让丫鬟近身伺候,想来应该是有什么避忌。
侍卫北羽为难地挠了挠脑袋,他粗手粗脚的,可干不来伺候人的活。
“不如属下还是去把陆大人的小厮叫过来吧。”
还有这号人?
赵沅嘉想了想,点点头。
片刻后,陆阔的小厮江松就到了,他之前被北羽打晕藏在公主府随从坐的马车里。如今被叫到这个陌生的地方,人还有些迷糊。
只他一看到床上昏睡着的陆阔,就焦急地扑了过去,“你们把我家公子怎么了?”
“你先给他换衣服,有什么事之后再说。”赵沅嘉转身走了出去。
江松愤恨地瞪着她的背影,眼泪哗哗的就往外流。
他家公子这是被这恶毒公主糟践了啊!
他可怜的公子,呜呜呜呜呜……
赵沅嘉等在门外,约莫着应该换好了,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听见动静,江松警惕地转过身,张开双臂护在床前,“公主,我们公子都已经被折磨成这样了,您就放过他吧!小的求您了!”
他只恨自己无用,没有好好保护公子。
沅嘉公主这两年一直缠着自家公子,是什么心思整个京城的人恐怕都知道。只他没想到她胆子这么大,心还这么狠,把公子给……
赵沅嘉知道他误会大了,赶紧宽他的心,“你家公子没被怎么样,真的,我保证。他只是在凉水里泡了一会儿,人有些发热。”
江松听后却觉得更心疼了。
如今才不过三月,虽然春暖花开,但离热还早着呢!泡在凉水里得多遭罪啊!他家公子受苦了!
肯定是因为公子抵死不从,才被这恶婆娘扔到水池子里惩罚的。
赵沅嘉顶着江松时不时飘过来的哀怨眼神,让人在屋子里放了几个炭盆,又熬了一锅浓浓的姜汤给陆阔灌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床上的人终于醒了。
江松高兴坏了,赶紧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公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你、你有没有、有没有吃亏?”
没被那恶婆娘占便宜吧?
陆阔蹙眉看了他一眼,掀开被子就要坐起来。他虽然还有点头晕,却没什么大碍了,体内的药性也基本消退。
他对身体的掌控又回来了。
只是他站起身时,脚步却踉跄了两下,脸上也浮现出隐忍的痛意。
“公子!”江松扶住他的胳膊,又愤愤地瞪了赵沅嘉一眼,“肯定是今儿泡了凉水,您的腿伤又复发了!”
赵沅嘉有些心虚,药虽然是原身下的,但人是她按到池子里的。
“那个,要不我给你看看?”
她虽然是学西医的,但家里是中医世家,专攻跌打损伤,正骨手法更是一绝,还有传了几百年的祖传秘方。她从小耳濡目染,又经常在医馆帮忙,一般病症都难不倒她。
陆阔还没说什么,江松就提防地瞥过来一眼,“不用了!”
想趁机看我们公子的腿,没门!
赵沅嘉有些讪讪,她刚刚只是顺口一嘴,完全忘了自己现在是个不学无术、只知道追着男人跑的刁蛮公主了。
“你先出去,我有事和公主说。”陆阔道。
江松知道这是对自己说的,他有些不愿意,但看到自家公子脸上的坚持后,还是磨磨蹭蹭地往外走了。
“公子,我就在门口,有什么事你叫我。”
说完这句,他才不情不愿地把门虚掩上了。
赵沅嘉知道江松这是在防着自己忽然“**大发”祸害他家公子,虽觉得有些好笑,但还是找了个离陆阔最远的位置坐了下来,以表明自己的态度。
可等了半天,说有事要和她说的人却一直没有开口。
就像等着头上悬着的那把刀落下一样,赵沅嘉有些受不了这样的气氛,便主动说道:“今**的事是我不对,但你看在我最后迷途知返的份上,就大人有大量别和我计较。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缠着你了。”
她承认这样说脸皮挺厚的,但她认错态度诚恳,还承诺不再骚扰他,应该可以让他不记仇吧?
作为假宠妃的女儿,她自己的烦心事已经够多了,可不想多一个男主这样的敌人。
陆阔的手指在桌上随意敲了敲,掀起眼皮直直看向她。
赵沅嘉不躲不避,与之对视,目光带着点清澈的讨好。
说实话,这人长得是真好看。特别是此时因为病弱,脸色苍白,眉眼间似蹙着一汪轻愁,乌发又松松散散披在肩头,让他看上去有种破碎的美感。
“公主说笑了,你也是被人算计了。”陆阔勾了勾唇,眼里却没有笑意。
之前那院子里接连来了好几拨人,他虽然躲在水池里,却还是听得清清楚楚,知道今**之事的背后还有另外的人在推波助澜。
赵沅嘉不敢接这话,人家客套一下,她也不能顺杆往上爬不是?若她自己没有坏心思,怎么会让别人找到机会将计就计,黄雀在后?
再说她绑人的时候也没有遮掩,身边的婢女还大喇喇地说给他下了药。
这锅甩不出去啊!
“我真的知道错了。”赵沅嘉站起身,深深鞠了一躬,“请你原谅我。”
她不是真的公主,做错了事情赔礼道歉在她看来很是寻常。
可陆阔却皱了眉。
他知道这人在自己面前向来是收着本性的,言行举止都带着矫揉造作。而此时,他却从她的道歉中看到了从未有过的坦荡。
陆阔感觉到她与以往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这是吃错药了?
陆阔把今**之事反复想了想,还是觉得她的所作所为前后充满了矛盾,说不通。
“公主记得自己说过的话。”不要再来纠缠他。
陆阔看着赵沅嘉还垂着的脑袋,冷冷留下这么一句话,就推门走了出去。
不管她想耍什么花招,是真的悔改,还是欲擒故纵,以后多防着她些就是。
赵家那群人中,她不过是蠢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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