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把舅舅送走的了，你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面对回家后见到你满脸喜悦的妹妹了。】

【你推说自己累了，然后在房间里枯坐着，直到第二天清晨。】

【当林云染看到满脸憔悴的你时，她大惊失色，还以为你生病了。】

【你冲她微笑，说自己只是有些失眠。】

【其实这有什么好纠结的呢？林云染就是林云染，难道自己会因为两人没有血缘关系就否定了这么多年来的一切吗？】

【你知道自己纠结的不是血缘关系，而是自己内心那一抹挥之不去的杂念。】

【这是与亲情不同的，名为欲望的感情。】

【当发现这一点时，你感到难以接受。这代表着你对陪伴自己这么多年的妹妹起了欲望。】

【真令人作呕。】

【你如此想道。】

【看你状态很差，林云染的意思是想让你在家休息一天。但你不知道如何面对她，便仍然选择赶去了公司。】

【到了公司，你收到了云城名媛的邀请函，她们请你去参加一场酒会。】

【往常你都是拒绝的，可今天，你觉得自己需要酒精麻痹一下自己。】

【酒会上莺莺燕燕无数，这群长相出众的女孩打扮地花枝招展。】

【这一天你喝了不少酒，在酒精的作用下，你想，和这些自荐枕席的名媛发生些什么吧，你可以发泄心里那股子来之不明的欲望，她们也很乐意跟你来一段露水情缘。】

【两厢情愿的事情，多好。】

【可哪怕意识如此混沌，你仍然没有做出这些事情。不顾名媛们的挽留，你叫司机把你送回了家。】

【可接下来的事情，超出了你的预料。】

林家。

天色已晚，客厅的灯却依然亮着。在林云染的劝慰下，刘妈已经去睡觉了，只有她还坐在客厅里，等着哥哥回家。

迷迷糊糊中，林云染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她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快步走过去，心里琢磨着等会儿是不是要耍个小脾气。

谁让他早上不听自己的话，非得去公司，还参加什么不靠谱的酒会。

哼，还知道回来啊，没被别人把魂勾走啊。

林云染越想越气。

然后当她看到醉醺醺地进门的林知夏的时候，那股子小脾气就更大了。

还敢喝这么醉！

林云染走上前去就要扶住林知夏，然后打算好好数落一番。

然而就这一刻，林知夏似乎是失去了理智，他张开双臂，将这个陪伴了自己十几年的女孩拥入怀里。

林云染呆住了。倒不是因为两人突然间的亲密接触而呆住。虽然这几年她已经不经常去了，但前几年她常常钻进林知夏的被窝里，难免会有些亲密的接触。

只是之前都是林云染主动，今天哥哥是吃错药了？怎么突然这么……粘人。

林云染脸颊羞红，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也在此刻动摇起来。

她轻微地反抗，却仿佛欲拒还迎，又仿佛在自我安慰。在发现反抗无果后，林云染安心待在林知夏的怀里，目光迷离，她柔声唤着：“哥哥……”

这仿佛是将点燃的火柴扔进了草垛，林知夏再也无法忍耐了，他铸就的牢不可破的心理防线就这么被轻易摧毁。

他低头，对上了女孩迷离中带着依恋的，仿佛小鹿一般的眼神，脑海里再无他想，只是缓缓低头，吻住了女孩的樱唇。

这一刻林云染脑海里一片空白，理智告诉她应该推开林知夏，可不知为何，身体一点力气都没有。最后她伸手，抱住林知夏的后背。

哥哥怎么了？昨天为什么看起来状态如此奇怪？这两天行为为什么又如此反常？他又为何会突然做出这种事？

哥哥他，知道我们不是亲兄妹了吗？

一瞬间，一股难以言明的惶恐就笼罩了林云染。她害怕被抛弃，害怕离开林知夏。她仿佛要将自己揉进林知夏的身体里一般死死抱住他，仿佛这样才能得到几分安心。

花园里的含羞花低下了头。

夜还漫长，不是吗？

第二天，清晨的第一缕微光洒落，林知夏醒了。他看着睡在身边，身上带着些红痕的林云染，一阵无言。

他醉了，但也没完全醉。

真正醉死的人，他的海绵体是不会充血的。大多数时候所谓的醉，只是寻花问柳的**给彼此的台阶罢了。在事后他们总能把一切推给酒精。

“昨晚我喝醉了。”“我也是。”

这样就能不顾及什么礼仪什么道德了，反正喝醉了，怎么能对醉鬼有什么要求呢？醉鬼是不清醒的，既然不清醒，那自然是不做数的。于是双方就能安心得各回各家，不必在乎什么感情上的纠葛了。

可林知夏做不到。

他知道自己没有醉倒，酒精只是放大了他的欲望，使得他不那么冷静，但这一切都是他做出的选择。

林知夏有些麻爪。

这时，耳边传来一道柔媚的，带着几分嘶哑的声音：“哥哥……你醒了？”

女孩抱住他的身体，轻轻抱怨：“一身酒臭味。”

林知夏不知道该说什么，林云染看着他呆滞的面容，突然说道：“你都知道了，是吗？”

迎着林知夏的眼光，女孩说道：“我们不是亲兄妹这件事。”

在林知夏看不到的地方，林云染悄悄握住了拳头。

沉默。

良久，林知夏苦涩地开口：“嗯。”

“那，哥哥打算怎么做？”

林云染强迫自己语气变得正常，但仍然有些颤抖：“知道了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哥哥一定觉得很放松吧，毕竟像我这样寄生虫一样的家伙，哥哥肯定早就厌烦了吧。”

“不用为了昨晚的事情担心，哥哥。”

女孩已经带上了哭腔。

“我会走的，哥哥……我会走的，我不会死皮赖脸地待在你身边的。”

到最后，她已经泣不成声。

林云染强撑着疲惫的身体起身，打算离开。林知夏慌了，他下意识地伸手拉住林云染，将她拉进怀里。看着女孩脸上的泪痕，林知夏脑海里各种思绪炸开了。

没有血缘关系又怎么样？难道她陪你的这些年的时间都是假的？

承认吧，你离不开林云染。

林知夏轻轻吻去女孩眼角的泪花，目光坚定又温柔：“染染，我们结婚吧。”

林云染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林知夏说了什么，顿时脸涨得通红：“你你你，你在说什么啊。”

“我喜欢你。”

“闭嘴啦。”

“我爱你。”

“啊啊啊臭老哥！”

“我离不开你。”

“……欺负人。”

林云染嘟起嘴：“哪有这样的……犯规啦。”

什么嘛，这怎么可能拒绝的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