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进门,许怀宁就差点和步履匆忙的李诚裕撞在一块儿。
“没事吧。”李诚裕小心翼翼的看着许怀宁,拉起她的手仔细检查着,见许怀宁没受伤,他那悬在半空的心才安定下来。
感受到手腕处被李诚裕的大手紧紧握着,许怀宁面上顿时飞上两朵红霞。
“哥,你都不问问我,有了嫂子忘了我这个弟弟了。”诚旻笑着调侃。
许怀宁脸更红了,她仓促开口,“我没事,诚旻手破皮了,你带他处理一下,我去做饭。”
到了灶间,许怀宁把李家买给她养伤吃的白面都翻了出来,加水和面。
期间李诚裕送院子里种的青菜,眼睛一落在许怀宁面上,就再挪不开了。
许怀宁虽身形微胖,但干起活来十分利落,袖子卷了一半,露出了白嫩的藕臂。
现如今的许怀宁,比三个月前瘦了不少,精致的下颚线渐渐显露,被水雾气洇湿的睫毛像细密的小扇子一般,忽闪忽闪。
鬼使神差的,李诚裕走上前,伸手拭去了这个小女子额角的汗珠。
待他回过神,两人具是被这亲密的姿态弄得一愣。
虽说两人成婚了,但因着许怀宁脚伤一直一个睡床一个睡地,平日里不见有发乎情,但所有言行都止乎礼,亲密的动作更是少之又少。
今日先是拉了小手,又被擦汗,许怀宁的心还几头小鹿乱撞,扑通扑通的跳!
李诚裕也忍不住红了脸,赶紧把手从那光滑的皮肤处收了回来。
他这是在做什么啊!
“你,你来揉面,我去把泡菜盛出来。”许怀宁支支吾吾的说了一句,就打算落荒而逃。
但还没走出两步远,就被拉住了。
“我已经盛好了,碗筷也摆好了。”李诚裕温柔的笑道。
许怀宁咬着下唇,低低的哦了一声,小媳妇状的走回炉灶旁,帮李诚裕打下手。
就是二十一世纪的不少男人都还存着干家务做饭是自降身份呢,李诚裕这个古人反倒没有那些大男子主义的陋习。
这李诚裕还挺体贴人的,想着,许怀宁心生暖意。
两人合力,很快就把午饭做好。
一盆白米饭,一小盆饼子,一碗泡菜,配上放了猪油的青菜汤。
闻着那鲜香四溢的味道,李诚旻和李二丫两人就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还是嫂子疼我。”李诚旻笑嘻嘻的开口,伸手就要去拿面饼。
李二丫小大人的拍了一下诚旻快伸到盆里的小脏手。
“嫂子说过,不洗手不让吃,而且娘还没回来,我们得等娘。”
看着二丫煞有介事的模样,许怀宁笑得合不拢嘴。
李诚裕温柔的目光落在许怀宁身上,有了这个小媳妇,家里更添了笑声,这日子虽然依旧穷,但不再向从前那般苦了。
第二日一早,天际刚泛起鱼肚白,许怀宁便带着诚旻出发去采菱角。
等到太阳高高悬在天上时,他们已经摘好了两大筐菱角往家走。
许怀宁昨晚就考虑清楚了,既然鲜菱角很少人吃,那就做成糕点卖,新鲜菱角只要稍作加工,就能制成香糯可口的菱角糕。
她还细细询问了蒋氏和李诚裕,确定这附近还没有人用菱角做糕点,这样她做的菱角糕,就是方圆几十里的独家小吃!
正午时,一家人随便吃了点饼子垫肚子就解决了午饭,一家五口齐心协力做菱角糕。
调粉浆的调粉浆,拨菱角的拨菱角,分工恰当,井然有序,两个时辰不到,这鲜嫩的菱角就成了鲜香软嫩的菱角糕。
“娘,你尝一口。”许怀宁笑眯眯的把锅里刚蒸出来,热气腾腾的菱角糕分给蒋氏和诚旻、二丫吃。
扭头见李诚裕还在仔细的看着火,手也沾了草木灰,许怀宁便捻了一块菱角糕喂给他吃。
“这味道好啊。”蒋氏连声夸赞。
许怀宁留下够一家人吃两餐的分量,剩下的都拿了大荷叶包起来,装进筐子里,和诚旻一块儿去集市上卖。
两人走得快,生怕去的晚了错过了开市的时辰。
一个时辰不到边到了临近的集市,许怀宁挑了一个人流湍急的十字路口,大声的叫卖起来。
来往的行人听了许怀宁和诚旻的吆喝,又见两人穿着整齐,是讲究人,吃食想来不会不干净,便有不少人驻足问价。
因着这菱角是野生的,只是加工耗了人力,再加上点米粉糖块儿的钱,成本极低,又考虑到市面上的糕点多是五文钱到十五文钱之间。
所以这菱角糕定价是十二文钱一斤。
为了让这个菱角糕更有卖点,昨天夜里许怀宁便让李诚裕在裁成小块的红纸上写上福字或者吉字。
等拿牛皮纸包好糕点后,就把这个红纸拿了浆糊贴在纸包上,看起来多了精致和喜庆。
不出许怀宁所料,这个颇具特色,别有一番风味的菱角糕成了集市上的热卖产品。
还没到闭市,这菱角糕就一售而空,不仅如此,还有不少人向许怀宁提前定做糕点。
除开成本,那采回来的八十斤菱角,让许怀宁足足赚了八百文钱,这可是将近一两银子啊!
许怀宁带着诚旻,买了足够一家人吃上一个月的米面,又买了三斤肥肉,两斤五花肉,这才兴冲冲的回了家。
把好消息同李诚裕分享后,两人一块儿做了年节才吃得上的荤菜。
但等到过了饭点半个多时辰了,蒋氏还没回家,这让许怀宁觉得不对劲。
“二丫、诚旻,饿了就先吃,我和你哥去找找娘。”
两人还未行至村口,就听见前边传来吵闹声,细细看过去,那边已经围了一小群人了。
“你媳妇要害我们,那就应该你这婆婆出钱替她消灾!”是徐氏蛮不讲理的叫喊声。
许怀宁柳眉微蹙,害他们?
这是把昨天抢来的菱角炖了肉,吃得拉肚子了吧。
许怀宁和李诚裕加快步伐,等到了村口时,蒋氏已经被徐氏推搡在地。
李诚裕上前搀扶起蒋氏,看着蒋氏的衣袖都给扯破了一块,许怀宁急了,上去就拽住了徐氏的头发,。
你凭什么打我娘,你有火气冲我来,对我娘嚷嚷什么!”
徐氏是个欺软怕硬的主,没直接找上门而是来村口堵蒋氏,就是怕直面对上力气大又不吃亏的许怀宁。
徐氏仰起头,试图用藏着泥的脏指甲抓花许怀宁的脸,“我正找你呢,你害死我儿子了!”
许怀宁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有这么讹人的吗?
吃了那东西顶多腹泻呕吐,还害死了,要是真死了那就是恶人自有天收!
李诚裕把许怀宁护在身后,眼中泛起寒意。
“这其中应当是有什么误会,大娘有话好好说。”他语调里蕴着寒意,虽然一如既往的悦耳,却带着平日里没有的威慑力。
见李诚裕也横插一手,徐氏就把叫骂改成哭嚎,鼻涕眼泪横流,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泼打滚。
“你儿子死没死是一回事,就是死了,那也和我没关系,你缠着我家人不放是几个意思!”
许怀宁故意把表情弄得凶神恶煞,狠狠瞪着徐氏。
见状,徐氏哭得愈发厉害。
“你送了菱角给我儿子吃,我儿子吃了你送的菱角就腹痛难忍,已经疼得昏死过去了。”
“我苦命的儿啊!”徐氏虽哭得凄惨,但丝毫不影响她说话,吐字十分清晰流畅。
不过村里的人都知道刘家小混混的娘也不是个善茬,所以对徐氏的话都是半信半疑。
“菱角怎么吃的死人啊。”一个和李家交好的大婶帮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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