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斯越突然「噗嗤」笑出声来,打断了我后面的话。
我有些茫然慌乱地看向他,就看到了他眼底的戏弄和鄙夷。
「不是吧沈青,才刚得了点甜头,你就想跟我领证啊?」
我愣怔了一下。
才突然想起来,我跟秦斯越没领结婚证的。
当初协议结婚,我们只办了个敷衍的婚礼。
至于结婚证,他弄了个假照片,给他父母看了一眼。
我现在急急忙忙拿出户口本,也难怪他误会。
不等我解释,他直接起身,不急不慢整理被我弄乱的衬衣。
随即视线落到我还泛着红的耳根上,轻「啧」了一声。
「逗你玩玩而已,蔓蔓都回来了,谁还真看得上你?」
我的手指抓紧衣角,因为难堪忍不住有些发抖。
哪怕清楚眼前不是那个人。
但看他顶着这张脸说出这样的话,我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一点难过。
秦斯越意犹未尽地恶劣嗤笑:「真有意思。」
随即他接了陈蔓蔓的电话,离开了卧室。
我听到他把刚刚的事当个笑话,说给那边的陈蔓蔓听。
大概是实在觉得太好笑,我回身看时,看到他拿着手机的手,都颤抖了。
我突然无比清楚地意识到,他跟秦子衿,真的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我突然想,我不想再看到他了。
所以我拿出行李箱,简单收拾了一点自己的衣物后,离开了这里。
这里不是我的家,我一直很清楚。
我的家,是三年前跟秦子衿住的那个小公寓。
这三年里,我一直续着租。
那里放着秦子衿的一些物件,我经常过去看看。
不是没人劝过我,说那里发生过那样一桩凶案,秦子衿也死在那里面。
不吉利的凶宅,实在不该再去。
可他们谈之色变的厉鬼,也是我日思夜想,却连梦到都是奢望的爱人。
我连夜拎着我的行李箱,回到了那里。
沙发上还沾着清理不掉的血迹。
我躺在那上面,却感到从未有过的安心和温暖。
我曾躺在这沙发上,脑袋下枕着秦子衿的腿。
窗外的雨砸着玻璃,噼里啪啦能响一彻夜。
我蜷着腿看着狗血偶像剧,张嘴吃着秦子衿投喂的水果。
我好像又听到了,他温柔又无奈的声音:「明天还要去产检,早点睡吧?」
家和爱人,美好到闪闪发光的未来,即将降临的孩子,都曾在这里。
所以,怎么会是凶宅呢?
我努力蜷缩起身体,紧挨着沙发浑浑噩噩睡去。
我在这房子里待了一个月,等着找到那个男人。
三年前害死秦子衿的那三个男人,都被警方逮捕了。
两个被执行了死刑,但有一个是十七岁的未成年。
法律对未成年,总有诸多的宽容,哪怕是一个杀人犯。
那个男人只被判了三年,算算时间,现在已经出狱一个多月了。
我设法凑了些钱,请了**,找那个男人。
我要带着他的命,去见秦子衿。
可惜一直到现在,还没有音讯。
这一个月里,秦斯越给我打了很多个电话。
我从没接过。
直到一个月后,他给我发来一条信息。
「今天清明,秦家祠堂祭祖,你跟我回去。」
他叫上我,自然不会是因为在乎我。
而是秦家不喜欢陈蔓蔓,他需要我这个名义上的妻子,来当挡箭牌。
但这一次我去了,因为秦家的祠堂里,有秦子衿的骨灰和牌位。
秦家不待见秦子衿这个小儿子。
打他出生,就将他丢在小镇的奶奶那里。
可后来他死了,秦家却又开始哭丧。
甚至不惜动用势力,抢走了他的骨灰。
我想,最后再去看看他。
告诉他,我很快就会去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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