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好久没这么被人威胁了,尽管他态度很是不错,可我还是不大能忽略我脖子上那凉冰冰的刀刃。不过看着他这张色绝桃李、艳压满园春色的脸,我还是眯起了眼睛,将腾起的怒意尽数压下。徐徐图之,我不急。我放轻声音劝他,「别怕,我是想抱你去后头泡泡,我不动你,也不害你,我会一直对你好的,我发誓。」谢殷那双勾魂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我,看了许久,才将抵着我的金簪慢慢松开,我轻轻呼了一口气,一个翻身将他压下,点了他的穴,「得罪。」说罢我将人抱起带到后面。我将他放进后殿的池子内,蹲在他旁边轻声说:「药是皇上赐的,我不给你不行。现在不点穴,你泡冷水纾解的时候大约会发疯,那我能不能克制住就不好说了,对吧?」谢殷眼皮子敛了敛,我顺了顺他的青丝,坐在一旁陪他。等看到谢殷脸上的艳色稍稍淡去,我知晓他好了,伸手将人捞出来,带回房间解了穴,「你自己换衣服,可以吗?」谢殷眼眸子眯了眯,「多谢九千岁关心了。」我勾了勾唇,低头凝视了他一眼,自然知道他什么意思,忍不住转了转食指上的黑玉戒指,挑了挑眉,「我先出去便是。」差人给他煮了碗姜茶,茶煮好我就端着进去。秉着非礼勿视的原则,我敲了敲门。「进来。」谢殷的声音也不再压着,彰显出少年的性感来。我推门而入,就见他一身女子裙装,青丝微湿,坐在榻上,我脚步一顿,这种雌雄莫辨的美色,真的很招人。我压下心中思绪,将盛着姜茶的瓷碗递给他,「喝点吧,祛寒。」谢殷接过,因着有些烫,用勺子小口小口地喝。我看他这副模样,心里一软,忍不住纵他,「明日我为你多置办些男子衣袍回来吧。」总归是个男子,再见他穿裙装,我也心中怪异。谢殷喝茶的动作一顿,抬头看我,又别开眼,轻轻应了一声,耳尖有些红。这么娇气?谢殷喝完姜茶,放下瓷碗,我伸手接过,看着他,还是想先探探他的口风,「你为何做女儿家打扮来后宫?」谢殷刚刚垂下的手颤了颤,见他果然没有开口的意思,我话头一转,「不想说,就不说吧,没事的。」总归我会查出来。在此之前,念他长得极像哥哥,更又是个男儿,便赏他几日好日子过。我将碗送出去,吩咐所有的宫女、侍从不要靠近正殿。顺道吩咐了锦衣卫,查查我榻中美人,是何来历。我挑眉看了一眼面色怪异的宫女、侍从,这些人约莫猜我新娶了美人想着可劲儿折腾呢,啧,属实冤枉。差不多该就寝了,我看谢殷头发还湿着,便拿来新的巾子走近他,「自己擦,还是我给你擦?」这话说得我就忍不住想笑,我娶回来的美人,调戏调戏怎么了?这般想着我又改口,「朝里头去去,我亲自给你擦。」谢殷眼皮微微挑起来,颇有些锋利,摆明了是拒绝。饶是他没说些什么,我还是不太高兴,多少年没被人忤逆过了,俯下身子掐住他的下巴,「你了解你现在的处境吗,美人?我乐意宠着你便宠着,不乐意呢,就请你去西厂住两天,懂了吗?」谢殷倒是乖觉,微微低头,白皙纤细的脖颈就这么直晃晃地撞进我眼睛里,惹得我想起了哥哥,掐着他下巴的力道松了些。这人顺势朝里头坐了坐,半侧过身子,我自然一条腿跪上床,细细地给他擦头发。见他头发半干不干,我收了巾子去洗漱,回来更衣掀开被子准备躺进去,谢殷半支起身子看我,眼眸漆黑一片,「九千岁不如上榻吧。」我动作顿住,舌尖舔了舔后槽牙,笑着哄他,「不用,阿殷睡吧。」谢殷轻轻应了一声,显得柔顺至极。我懒得理他,匆匆瞟一眼,就见这人白色的中衣半开,露出精致的锁骨和玉白的皮子,青丝散着,狭长的桃花眼微微上挑,显得勾人又贵气,琼鼻高挺,薄唇微抿,尖利的下巴半抬着,又有些娇气。我拿着令牌出宫,挑挑拣拣,选了上好的锦缎,带到京里有名的采裳阁给谢殷做衣袍。等衣服的时候,我坐在外间喝茶。等了许久,却看到门口走过一位与谢殷极为相似的公子。我忍不住眯了眯眸子,腾起身子就出门,将怀中的追魂香抹了一些粘在手上,追上公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公子,这是你的荷包吗?」这位公子低头看了一眼我手中的藏蓝色荷包,笑了笑,「多谢,不是。」靠,这个好像和我哥哥更像。最近是怎么回事,我哥长得可不是大众脸。我这么想着,公子已经转身离开了。反正追魂香抹上去了,不急。我抱着采裳阁赶出来的衣袍回了宫,就见谢殷坐在桌子前写字,我放下衣袍,凑过去看,人长得如花似玉,这字也未免太丑了。大约是谢殷看出我尴尬的表情,收起桌子上的字,声音有些低落,「让九千岁见笑了。」我看着这人垂眸的风姿,心里一抖,话到嘴边滚了又滚,成了夸赞,「夫人貌美就好。」谢殷闻言轻轻笑出了声,似高兴,又不高兴。我倒是能理解他的心情,却没打算管,指了指刚买来放在桌上的衣袍,「给你买的,你穿上试试,买的不多,日后再慢慢添。」谢殷偏头看过去,没说话。我拿来递给他,「试试吗?」谢殷垂着眼轻轻「嗯」了一声,看起来极为温和知礼,他接过衣袍,走到屏风后头去。我就这么等着,等了半晌,也不见美人出来,忍不住出声询问,「阿殷?你好了吗?」「你……你进来。」谢殷那带钩子的声音响起,听得我耳朵软软的,应声进去,就见美人衣袍半解,露出玉白的身子、精致的锁骨和流畅而精瘦的小腹。我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食色,性也,美,美,太美。瞧着他衣袍凌乱,我就知道他不会穿,心里不由得有些疑惑和一丝我自己也没搞明白的情绪。谢殷到底缘何,明明生做男儿,却连男子衣袍都不会穿?我上前为他解开衣带,极为细致地一件一件为他理好,最后环着他的腰肢为他系上腰带,靠在他耳边轻声笑,唇故意地有一下没一下地吻着他的耳骨,「阿殷学会了吗?」谢殷耳尖一红,微微侧开脸,「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