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秦二世二年十二月

天下已彻底乱起来了，就在刘季占领沛县的当月，项梁项羽起兵于吴、田儋自立为齐王、韩广自立为燕王、魏咎自立为魏王，一时之间，六国遗民纷纷起势。

那些个大王们吸引了秦朝的目光，占领沛县的刘季倒是没人在意了，这给了刘季难能可贵的发育时间。

刘季，哦不，现在应该叫刘邦了，在攻占沛县的当夜，萧何就建议刘季改个大气点的名字，最后改名为刘邦。

刘邦如今为沛公，他的手下也是人才济济，如：萧何、曹参、周勃、夏侯婴、灌婴、樊哙、王陵、任敖、吕泽、吕释之、周昌、周苛，当然，还有一个，萧郗。

萧郗本来想跟着萧何继续管理后勤，可刘邦坚决反对，直接把萧郗提到他身边，做了贴身侍卫。

如今刘邦与萧郗并不在沛县之中，而是在薛城之中，他们五天前刚刚攻下了薛城，在一年多时间里，趁着秦朝对付六国遗民无暇他顾之时，刘邦带着人接连攻下了胡陵、方与、丰邑、薛城四座城池，加上沛县，已经有五座城池在手，加上如今的四千兵马，可以这么说，刘邦已经完成了资本的原始积累，真正拥有了在乱世中争霸的资格，虽然与此时其他人比起来，他还只是小卡拉米。

今日是冬日少有的大晴天，此时，刘邦正坐在车内，外出体察民情，夏侯婴为他驾车，而萧郗持骑马跟随在一旁，充当着侍卫的角色。萧郗也十分感慨，一年前还是平民百姓，如今连车都有了，他也跟着骑上了马。

萧郗感到很无语，因为这哪是体察民情，明明就是外出看美人，这老流氓，政务全部交给叔父，有时间就出去看美人，刚打下薛城没多久，就急不可耐地出来看美人了。

不过刘邦还算克制，只是看看，从没有抢夺民女，一年来也未增加妾室，如今只有一妻一妾，妻是正妻吕氏，妾是之前为他生下长子刘肥的情人，寡妇曹氏。没错，刘邦攻下沛县没多久，就将曹氏带回家了。

萧郗觉得很无聊，又不纳回去，看着不就是看着一大块肉而不能吃吗？

说到吃肉，在这一年里，由于阶级的变化，萧郗几乎天天都能吃到肉，营养的充足让萧郗原本一米八出头的身体又长到了近一米九，如今是刘邦坐下第二高的勇士了，第一自然是樊哙，那体格，怕不是快两米了？

跟随刘邦征战一年多时间里，萧郗发现刘邦虽然爱好辱人、爱说脏话、蛮不讲理、爱好女色、并且喜欢动手，但他还是个好主公。

至少萧郗觉得他还是能分的清形势，能压制住自己的情绪，不意气用事。

拿雍齿来说吧，雍齿是沛县豪强，还做了县令卫士，之前天下为变之时，就多次与刘邦发生冲突，后来萧郗夏侯婴在城楼上杀死县令，也是他带头作对，以刘邦的能力，就算不当即杀了雍齿，暗中至少也有九种方法弄死他，而且还能让他体面地死。

可是刘邦却选择饶恕，而且光明正大的重用雍齿，甚至还让他驻守丰邑，如今的丰邑，可算是沛县集团，最富足的一座城了。

萧郗当然明白，这不是刘邦不恨雍齿了，是他要借着雍齿收买人心，收买的不是沛县的人心，也不是胡陵、方与、丰邑、薛城的人心，是天下的人心。毕竟如果只贪图区区几座城池的地盘，刘邦大可以进城就杀了雍齿，毕竟区区几座小城，还用不了这样的手段来收买人心，靠着赤帝之子的名头和实打实的军队，最后再对百姓好一点，几座小城绝对会匍匐在他的脚下，刘邦此举，是为了赢得一个宽大容人的名声，让未来的天下英才，都愿意来投靠他这个主公。一个四十八岁的老男人，一进城就能做出这种事，萧郗只能说，不愧是做大事的人。

萧郗正在发呆，刘邦突然叫住了他，萧郗只好让马停下，低下头问刘邦：“主公有何事?”

“你个竖子，天天一本正经的，怎么跟那些儒生一样？乃公跟你说个正事，你看街上那个美人，看看她那臀，多大，一看就是好生养的，而且以乃公的经验来看，应该是还未破瓜的，怎么样，喜欢吗？你这竖子也十六了，竟还未娶妻，看看这个，喜欢乃公就给你提亲，做妻做妾都没关系，主要是得有这个经验，懂吗？”

“额……”萧郗很无语，这就是你说的正事?我才十六啊！

刘邦一看萧郗有些抗拒，又指着萧郗说：“你个竖子，一看又是不愿意，怎么多一个美人是要了你的命吗？要不你也别娶妻了，等乃公做了天子，你进宫当阉人吧。”

萧郗闻言一惊，认真想一想，摇了摇头又半开玩笑地说：“那还是算了，我父就只有我一个儿子，不能在这代绝了嗣。”

“哈哈哈哈，你小子还算不笨。”

“主公就那么确定自己能当天子?”

“乃公很确定，跟你说啊，等乃公当了天子，乃公要祭祀五帝”

“五帝?不是四帝吗？”

“天有青赤黄白黑五色，如今只有青赤黄白四帝，这岂不是不合五行之气吗？”

“那黑帝是何人?”

“乃公!”

“哈哈哈哈哈，主公大才!”萧郗夏侯婴忍不住齐声大笑。

等刘邦看完美人，回到县衙之后，硬要拉着萧郗夏侯婴喝几杯，一开始说小酌怡情，后来还叫人送来食物，开始畅饮，直到夜深，萧郗不胜酒力，这才作罢。

喝完酒，萧郗便回去睡觉，别问为什么卫士还可以离开主君，卫士不用睡觉?主君都那么厉害了，就只有一个卫士?

刘邦夏侯婴看着萧郗的背影，不复刚才的大喊大叫，而是小声地密谋着什么。

“都准备好了吗？”

“放心吧，人都放他榻上了，保准他喜欢。”

“那就好，嘶!这酒可真猛啊，你放了多少药?”

“我怕那竖子没有经验，就多放了一点……”

“为了这竖子的终身大事，我这做主公的可是以身试险了，对了，我的妻如今可在薛城，你的在吗?”

“……主公，我就没喝，都倒了。”

“好你个阴险小人，没想到不敢与乃公同甘共苦。”

“那不是我的妻不在吗？我怕做出伤害主公名声的事。”

“算了这次暂且饶过你，你等着看看明天那竖子的样吧!哈哈哈哈!”

……

萧郗走进卧室时，已经感觉有点不对，这酒怎么还壮阳呢？

可是一阵声响从床上传来，萧郗立马打起了精神，虽然喝了酒之后本来就很有精神了。

那床上的人好像也被吓到了，清脆的声音怯生生地说道：“公子莫慌，我是沛公叫来的”

萧郗脸上微微一变，女的?他连忙点燃蜡烛，毕竟如今不是从前了，蜡烛他也点的起了，看到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害怕的坐在他的床上，萧郗惊了，这不是白天在街上刘邦给他指的那个女子吗？

萧郗不敢置信地指着那个女子，事到如今，他一切都明白了。

那女子看着萧郗指着她，以为萧郗不信，又小声开口道：“您别不信，我真的是沛公叫来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为何你的肌肉如此多?”

“啊？阿父阿母都说我很瘦弱，干不动重活。”

“不是手脚的肉。”

“您在说什么？”那女子似乎意识到什么，脸都红了。

“你多大了？”

“十五”

“一种植物的名字”

“您说什么?”

“一种植物的名字”

“我没听懂”

“你不需要听懂，我懂就行了。”

《黄帝内经》有言：“两神相搏，合而成型。”莫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