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
听到窗外的声音后李宏宇心中顿时一惊,顾不上许多睁开眼刷一下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吓了全神贯注地给她**着小腹的柔儿一跳。
在李宏宇所住的这个院子里能被人称为“小姐”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李宏宇的老娘赵氏,而这样喊赵氏的人也只有一个,那就是她的陪嫁丫鬟紫珠。
“柔儿姐姐,我现在没事了,你千万别把我肚子疼的事情告诉我娘,免得她届时担心。”李宏宇稳定了一下心神后跳下床,一边手忙脚乱地穿着敞开的上衣,一边一本正经地嘱咐柔儿。
或许是由于融合了那个少年的记忆,使得李宏宇心中对赵氏有一种莫名的敬畏,生怕被赵氏知道了他占柔儿便宜的事情。
柔儿万万没想到刚才还病怏怏的李宏宇忽然之间就变得生龙活虎,一点儿也不像有什么急症的样子,怔了一下后忽然之间明白了过来,脸颊刷一下就红了,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柔儿姐姐,帮我一下。”李宏宇穿惯了西装和运动服因此并不习惯身上的襟袍,加之又做贼心虚故而情急之下手忙脚乱怎么也系不上衣扣,万般无奈下唯有开口向柔儿求援。
脸颊绯红的柔儿闻言连忙上前动作娴熟地给李宏宇整理着衣衫,这些年来一直都是她伺候那个少年的饮食起居,包括穿衣以及宽衣,这也怪不得李宏宇此时的动作显得如此笨拙,那个少年以前根本就没有自己穿过衣服。
当两名三十多岁的中年女子一前一后走进房门时,柔儿已经给李宏宇穿妥了衣衫正整理着腰带,见到两人进来后连忙躬身立在了一旁,脸颊有些绯红低着头不敢看人。
领头的中年白裙女子容貌端庄,雍容典雅,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也是一名美女,眉头微微蹙着显得心事重重,她就是李宏宇的母亲赵氏,出身于襄阳府的书香门第。
赵氏并不奇怪柔儿在李宏宇的房间,毕竟柔儿是李宏宇的贴身丫鬟,平日里就睡在卧房的外间这样便于照顾李宏宇。
不过,当赵氏的视线落在床上凌乱的被褥上后双眸禁不住闪过一丝诧异的神色,不由得打量了一眼神色紧张、脸颊红润的柔儿。
“娘,我刚才困得慌所以睡了一觉,现在才起来。”
李宏宇意识到赵氏好像误会了他刚才跟柔儿之间的事情,于是打了一个哈欠,装出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向赵氏解释道,免得赵氏以为他把柔儿拉上了床。
“宇儿,大夫说你的身子现在已无大碍,既然这样明天就去学堂吧,这些日子可是落下了不少课业。”
赵氏闻言微微一笑,随后一脸慈爱地望着李宏宇,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柔儿本就是伺候李宏宇的贴身丫鬟所以即便是李宏宇与她有了私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能给三房开枝散叶可是她求之不得的事情。
况且,赵氏也不认为性格内向的李宏宇有胆子开着门纠缠柔儿。
“孩儿知道了。”听闻要让自己去学堂,李宏宇的心中不由得感到一阵无奈,向赵氏一躬身后老老实实地答应了下来。
作为一名“过来人”,在他看来在学堂里读那些之乎者也的书籍完全就是在浪费光阴,但这件事情没办法逃避因此只能乖乖地遵从赵氏的意思。
赵氏看出李宏宇因为刚才的事情有些尴尬因此寒暄了几句后就返回了自己的住处,这使得李宏宇不由得暗自松了一口气,生怕被赵氏看出来他与得病前有异。
“柔儿姐姐,你去打听一下今天发生了什么,我娘好像有心事。”望着赵氏远去的背影,李宏宇沉吟了一下后微笑着吩咐柔儿。
以李宏宇的阅历自然能发现强颜欢笑的赵氏心情不佳,想到紫珠在院子里的那番话不难意识到家里出了大事,作为三房嫡子的他肯定不能坐视,毕竟这与他的利益息息相关。
在白河镇李宏宇唯一能信任的人只有柔儿,柔儿是他的贴身丫鬟肯定会向着他,所以最适合去打探消息。
“嗯!”柔儿莞尔一笑后快步走出了房间,心口怦怦地跳着,脸颊绯红。
李宏宇刚才的亲昵举动令她大吃了一惊,同时感到莫名的开心,作为一名丫鬟她自然希望能得到李宏宇的宠爱了。
李宏宇注意到了柔儿脸上的羞涩,嘴角不由得流露出一丝笑意:这小丫头既漂亮又聪明,关键是很忠心,等过两年一定把她收了房给李家三房这一支开枝散叶。
“少爷,大爷刚才召集了诸位族老,把咱们三房的粮食生意给夺了去,让咱们三房经营布料生意!”
柔儿果然没有让李宏宇失望很快就打听到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娇喘吁吁地赶回来向无聊地坐在桌边等待的李云天禀告道,她口中的大爷自然李宏宇的大伯、李氏一族的族长李仁河。
“什么?”
柔儿带来的消息不由得让李宏宇勃然大怒,猛然拍了一下桌面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可是赤Luo裸的明抢,难道真的以为三房好欺负不成?随后冷笑着说道,“老爷子走了还不到两年他们就忍不住就打咱们三房的主意,实在是可恶至极!既然他们想玩,那么本少爷就陪他们玩玩!”
柔儿一脸震惊地望着面色阴沉的李宏宇,双眸满是愕然的神色,在她的印象里李宏宇内向温和,还从来没有发过如此大的火气。
尤其是李宏宇凌厉的眼神,令她禁不住打了一个冷战,感到眼前的李宏宇像是换了一个人,让她感到既熟悉又陌生。
李宏宇的大伯,也就是李氏家族的族长李仁河,拿出了一堆账目以粮食生意亏损严重为由,召集了李氏家族的族老将其名下的布料生意与李宏宇名下的粮食生意进行了对调,美其名确保李宏宇的利益。
虽然李宏宇的四叔李仁泊对此表示了强烈反对,但在李宏宇二伯李仁湖的支持下,李氏家族的族老会议最终通过了这一决定。
面对这个结果赵氏无能为力只能忍气吞声地予以接受,按照李老爷子去世时的遗言,李宏宇成年前名下的产业由家族的长辈们帮忙照看,因此李仁河有权在粮食生意不顺时作出调整。
况且,赵氏身为一介女流根本就没资格介入李氏家族的会议上,谈何能阻止李仁河夺走粮食生意。
再者说了,自从李宏宇的老爹李仁海去世后李家的粮食生意一直掌控在李仁河的手里,粮食上所有的来往账目都由李仁河的人把持,赵氏即便是有心反抗也无丝毫还手之力。
说起来也颇为唏嘘,本来李老爷子是想让家族里的族老们照顾李宏宇和赵氏这对孤儿寡母,岂料却给了李仁河一个趁机插手的借口。
值得一提的是,在李氏家族的诸多产业中最为赚钱生意有两个,一个就是盐,另外一个就是粮食。
至于布料,每年的盈利不足粮食的十分之一,在巨大利益的驱动下李仁河打粮食生意的主意也就不足为怪了。
“这些**,真的以为本少爷是软柿子想捏就捏,本少爷如果不给他们一点儿厉害瞧瞧你们还以为本少爷是一只病猫!”
在柔儿目瞪口呆地注视下,李宏宇背着双手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子,口中恨恨地在那里嘀咕着,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
李宏宇不得不生气,粮食生意是李家三房最为主要的经济来源,虽然他的名下还有田地和店铺,但那些产业赚来的钱根本无法跟粮食生意相比。
尤为重要的是,既然李仁河向粮食生意下了手那么以后保不准还要在别的地方算计他,所以他必须要想办法保住名下的产业,既是为了以后的幸福生活同时也是给三房争一口气。
“柔儿姐姐,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找人给我大哥传一句话,让他放下手里的事情尽快把襄阳地界的布料生意给摸熟了。”
片刻之后,李宏宇停下脚步抬头望向了立在一旁的柔儿,神色严肃地说道。
“好。”柔儿闻言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虽然她不清楚李宏宇的意图但意识到李宏宇绝对不会乖乖任由别人宰割,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
李宏宇口中的大哥指的是他同父异母哥哥李宏庆,李宏庆的母亲杨氏是李宏宇老爹的妾室,生有两子一女,长子李宏庆、次子李宏祥、女儿李月雯。
李宏庆年方十九,李宏祥十七,李月雯十五,年龄都比李宏宇要大。
由于不是嫡子故而李宏庆和李宏祥虽然是李宏宇的哥哥但无法被人称为“少爷”,在封建社会尤其是地方名门大族中嫡子和庶子之间有着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庶子可谓嫡子的依附品。
杨氏一家本来也住在白河镇,不过两年前李老太爷去世后就被李仁河赶去了襄阳城看守李云天名下的产业。
原本在镇上李家商号总号里历练的李宏庆自然也被撵走,这使得李宏宇和赵氏在白河镇孤苦伶仃,无依无靠。
如果说世上除了柔儿还有李宏宇能信得过的人,那么就非李宏庆和李宏祥这两个哥哥了,双方不仅有血缘关系而且两人的命运与三房的兴衰息息相关,可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随着粮食生意被李仁河强行夺走李宏宇意识到安逸的日子好像已经到了头,为了保住名下的产业他必须吹响反击的号角,要不然届时肯定会变得一无所有连哭都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