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木清洢抱起胳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狗食好吃吗?”
原来她刚才起身之时,顺手将一小块鸡骨头捏了起来,偏偏木清绮是第一个不长眼的,活该中招。
“你、你......”木清绮恼羞成怒,也顾不上形象,捋袖子冲过去,扬手就打,“反了你了!”
平烟吓得捂住嘴,叫都叫不出。
看看这阵势,三小姐太危险了!可将军和公子都进了宫,谁来帮帮三小姐啊!
在木清洢眼中,木清绮出手的速度比蜗牛还慢,气定神闲地等她靠近,伸手扣住她的手腕,一拧一带,“扑”一声闷响,她已呈大字型趴在地上,整个人都傻了。
“哈......唔......”四周一阵闷笑声,尽管知道大小姐被欺负,这是一件很严重的事儿,可他们就是忍不住。
木清绮“呸”几声,吐掉嘴里的土,涨红着脸跳起来,嘶声叫,“木清洢,你找死!”
话落她反手抽出一边侍卫腰中的刀,扬手就砍!
刀光闪闪,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平烟到底忍不住大叫一声,“不要啊!”跟着就不管不顾地冲了过去。
结果没跑几步,一股大力涌来,她已经被木清洢甩了出去,撞进一名仆从怀里,两人一起摔了下去,还好没受什么伤。
再看场中,刀势止在木清洢右手修长、秀气的五指之间,而木清绮则一脸见鬼的表情:她、她的手竟然动不了分毫!
谁来告诉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木清洢缓缓回眸,看着木清绮的眼睛,“大姐,你还记得,以前是怎么欺负我的吗?”
木清绮一惊,但想到有爹娘撑腰,仍旧不肯服软,“我、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你不要血口喷人!”
“你承不承认,对我来都没区别,我一样会找你们讨回来!”木清洢笑的森寒,脚上一个用力,“雨冬,再给你一次机会,三声过后,你若还不照我说的做,我就让你日后天天吃狗食过日子!”
“大小姐!”雨冬哭的嗓子都哑了,“救我!救我!”
可惜,木清绮自顾尚且不暇,哪里顾得上她。
木清婉在旁一阵一阵头皮发麻,壮着胆子叫,“木清洢,你别乱来,我要告诉娘和二娘她们,看你逃不逃得过责罚!”
木清洢无声冷笑,开始数数,“一。”
雨冬的身体筛糠似地抖,连大小姐都救不了她,怎么办?看三小姐这气势,必然说到做到,是今天吃一次狗食,还是以后天天吃,是人都知道怎么选择吧?
“二。”
“不要......”雨冬咬牙,尴尬、无奈而又恐惧,“我、我吃......”
周围嘘声一片,尽管也知道是雨冬对不起三小姐在先,可这......
木清洢将脚收回,雨冬不敢玩心思,乖乖趴下,忍着恶心,开始一点一点吃地上的狗食。
刺鼻的怪味充斥着口腔,没吃两口,雨冬捂着嘴,想吐。
“你吐出来试试。”木清洢用没有温度的声音威胁。
雨冬不敢试,一边没命地哭着,一边继续吃。
木清绮恶心得要吐出来,气急败坏地冲木清洢大叫,“木清洢,你、你这个疯子!你、你......”
“大姐,你急什么,现在才轮到你。”木清洢手上使力,将刀夺了过来,“你对我做过的事,也很有意思!”
话落她一个漂亮、利落地抛刀,接住,刀柄已然在手,跟着“唰唰唰”刀光连闪,但见片片衣角飞扬,如漫天落花一般,十分好看。
木清绮不想木清洢比她风光,自然要百般坏她名声,那次居然趁她沐浴时,在她浴桶中放入一条蛇。
尽管是无毒蛇,但前世的木清洢还是怕的要命,她傻了以后又不懂人情世故,就那么光着身体跑出房间,还大喊大叫,惊动了很多人。
所幸平烟出现得及时,将她抱住,推回了房间,但还是有很多人看到了她不着寸缕的样子,她清醒过来之后,得知此事,羞愤欲死,好一阵都不敢出来见人。
木清绮哪里知道她会现在来秋后算账,等反应过来,身上穿的衣服已经被割成无数片,飞了出去。
“你干什么!”周身凉飕飕的感觉让木清绮大吃一惊,低头一看,顿时脑子轰然做响,差点晕过去――她身上已经只剩几块破布片,什么都盖住!
她傻了,周围人也都呆了,竟是谁都没有动作。
“啧啧,”木清洢捏着下巴,一脸嘲讽,“养尊处优的大小姐,皮肤就是细腻,真勾人。”她转向四周的侍卫,“谁想一亲芳泽?”
“啊——”一声响彻云宵的尖叫过后,木清绮抱着胸,没命地往回跑,还不忘嘶声叫,“木清洢,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众人如梦初醒,只觉喉咙发干,头皮发麻:三小姐该不会真的一一向他们讨回来吧?惨了惨了......
“我会饶了你们吗?”木清洢冷然一笑,转回头来。
两道森寒的目光射到脸上,傻了的木清婉瞬间回神,警惕地捂住自己的胸口,“你、你别乱来,我、我告诉娘亲,罚、罚你跪祠堂!”
好可怕啊!大姐被当众**了衣裳,这、这以后她要怎么嫁人啊!我不要这样,不要!
木清洢挑了挑额前的发,漫不经心地道,“二姐,你不用怕,我不会像对大姐那样对你的,因为你没有那样欺负我,是不是?”
“我......”木清婉骇然,“我没有......”
是,她没有拿蛇吓唬木清洢,害她当众出丑,但她有做别的:
比如有一次,三皇子只不过夸赞清洢一句“你的头发真美,又黑又亮”,就让一心想要当三皇子妃的她妒忌莫名,趁着木清洢犯病之机,将木清洢一头秀发剪得七零八落,让她大半年都没法出来见人。
木清洢轻抚着手中刀的刀锋,扬眉问道,“二姐,剪人头发好玩吗?”
木清婉满头冷汗涔涔而下,连连后退,“你、你别乱来!我、我......娘亲,娘亲,救我!”
她转身就跑,无论怎样,只要有娘亲出现,木清洢就算再嚣张,也不敢以上犯上的吧。
可木清洢的速度远远超乎她的想像,她不过跑出几步,就听耳旁风声唰唰,就见她头上戴着的首饰四下飞出,头发也散落下来。
“不要!”木清婉大叫,也顾不上跑,两手抱住头,蹲了下来,“不要剪我的头发!不要!”
木清洢嘲讽而怜悯地看着她,“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二姐,你躲不过!”
木清婉吓得裤裆都湿了,一把扯住木清洢的手腕,很没有骨气地求饶,“三妹,以前是我不对,你别这样......”
木清洢习惯性地摸了下鼻子,甩手将她推得坐倒在地,跟着手中刀“唰唰”飞舞,刀锋几乎是紧贴着木清婉的头皮来去,就见青丝飘飘扬扬落下,仿如看破红尘的女子在佛前落发。
“啊!”木清婉大叫,抱着头跳起来就跑,“疯子!疯子!”这一路带风,她只剩一半的长发随风扬起,可笑之至。
木清洢哪里会饶她,几步追过去,手腕一个灵活的转动,将她的长发再次削得长短不齐,可笑又可悲。
“不要!不要!”木清婉像中箭的兔子一般,又跑又跳,上气不接下气,“走开!走开!”
木清洢一个旋身,停了下来,满意地点点头:差不多了。
众人全都目瞪口呆,连大气都不敢喘,就眼睁睁看着大小姐和二小姐被收拾得如此之惨,半天回不过神。
平烟更是惨白着脸,浑身哆嗦:三小姐......被鬼魂附体了......
木清洢回身,手中刀“唰”一下掷出,精准无误地投入它原主人腰间的刀鞘里,拍了拍手,无所谓地问,“下一个到谁?”
于是,木清木清洢就把镇国将军府所有欺负过她的人原都给欺负回去,弄得全府上下鸡飞狗跳,人人视她如恶魔转世,避之惟恐不及。
折腾了近两个时辰,木清洢觉得乏味,也有些累了,就在众人惊骇莫名的目光中,回房休息。
平烟战战兢兢站在一边侍候,脸上表情很尴尬。
“你不必害怕,”木清洢不回头,却也知道她在想什么,“我对人手段虽狠,却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并没有惹到我,我自然不会动你一根手指头,你惹不愿跟着我,现在就可以走。”
“奴婢愿意!”平烟想也不想就急急地道,“奴婢从小就跟着三小姐的!奴婢不是害怕自己,是怕三小姐会吃亏!”
虽然小姐这次犯病变得很厉害,但这将军府到底是二夫人、三夫人说了算,今日小姐把大小姐二小姐收拾得那么惨,怕是要吃大亏了!
“我再不会由她们欺负!”木清洢冷笑,眼神狠厉,“她们若再敢来惹我,我必叫她们求死不能!”
平烟登时打个冷颤,说不出话来。
沉默了一会,木清洢忽然起身,“在这房里呆着很是无趣,到外面逛逛。”
她不是真正的木清洢,不想顶着别人的身份活着,总是要离开的,先熟悉一下周围环境,方便她接下来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