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伟业看看聂北,再看看自己,一股优越感油然而生,故意嘲弄的问道:“不知道老同学,在哪里高就呀?”
聂北有些尴尬的说道:“之前干过一阵子电工,后来有事就辞职了,暂时还没找工作。”
张伟业哧笑出声,撇撇嘴,拉长声调:“爸,你们学校不是还缺一个看大门的吗?不如给我这个老同学安排安排呗。”
张校长一脸严肃的说道:“六中可是本市排名第三的中学,就算只是门卫,至少也要大专毕业,不知道这位同学是什么学历?”
聂北有些尴尬。
张伟业马上哧笑出声:“不好意思,忘了你没考上大学,只有高中学历,看来看大门的你都当不了,只能去工地搬砖了。”
楚父同情的看了眼女婿,赶紧将话题拉回正轨:“张校长,不知道特级教师的申请,还需要准备哪些材料?”
张伟业嚣张的一挥手:“那些都是小事,只要我跟周巡察长的外甥童少打个招呼,把表格拿过去,让周巡察长签个字盖个章,这事就成了。根本不用写什么申请表。”
“这事要成,我们可得好好感谢张少。”楚母满脸是笑,立即殷勤的敬酒。
张伟业满脸痴迷的笑容,看向俏脸含霜的楚韵:“正好我朋友送我两张电影票,吃过饭,我们去看电影吧?”
“抱歉,我还要回去备课。”楚韵直接拒绝了。
张校长立即有些不悦,皱着眉头说道:“楚老师这是怎么回事?你知道童少的人情有多难得,用一次少一次。要不是因为伟业喜欢你,我们怎么可能凭白花掉这个人情。你既想让我儿子给你办事,却一点都不肯付出,这是把我儿子当傻子使唤吗?”
楚韵漂亮的脸上覆满寒霜,站起来就想走。
楚母快人一步给她按了下去,暗中掐了把女儿的腰,满脸陪笑:“张校长消消气,您误会了,我家楚韵就是脸皮薄,有点害羞。”
聂北看见楚韵眼中的为难和厌恶,很是心疼,便出声道:“你们说的周巡察长,是不是叫周长盛?我好像认识,或许可以帮得上忙。”
“卟”张伟业嘴里的酒直接就笑喷了。
张伟业真是要笑死了,就连他也要通过童少,才能和周巡察长说上两句话。
这个窝囊废,居然大言不惭。
他以为周巡察长是路边的野草,想见就能见到的吗?
不自量力!
楚韵皱了皱秀气的眉头,眼底露出不悦。
以前只觉得聂北好吃懒做,现在居然还学会撒谎吹牛了!
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聂北看向楚韵,温柔的说道:“我真的没骗你,前几天正好救了周巡察长的母亲,他还说要请我吃饭,感谢我呢?”
楚韵压低嗓音严厉的说道:“闭嘴!”
聂北之前不过就是个小电工,他拿什么去救人?
真是越来越过份了,谎话张口就来。
楚韵平生最讨厌的就是爱说谎的人,她眼底的厌恶较平日更加浓郁。
“咚咚”有人敲门。
楚母赶紧去开门。
只见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穿着灰色阿玛尼西装的中年儒雅男人,微笑问道:“请问聂北先生在里面吗?”
楚母的眼睛扫到中年男人手腕间的名牌手表,不敢大意,连忙说道:“倒是有个叫聂北的,但肯定不是您要找的人。”
她家那个窝囊废女婿,怎么可能认识这样有钱的人。
聂北也有点吃惊,太巧了吧?他站起来走过去,朝着中年男人点头示意:“周巡察长,您好,又见面了!”
周巡察长?
这三个字传到张校长父子耳朵里。
他们同时讥笑了起来,满脸的不以为然。
张伟业把杯中酒一饮而尽:“我也来见见老同学认识的周巡察长,不会是姓周,名字叫巡察长吧?”
张校长此刻已经喝得有点大了,舌头讲话都不太灵敏。
他醉眼朦胧的从椅子上站起来,一边往门口走,一边教训的口气:“年轻人还是脚踏实地的好,你如果真认识周巡察长,还是周巡察长的恩人,那我就是周巡察长他爹了,哈哈。”
然而当张校长看见门口的中年人时,笑声戛然而止,像突然被人掐住了脖子。
他赶紧抬手拍了拍脸,揉了揉眼睛,细看两眼,顿时浑身打寒战,脑子一片空白,两腿发软就跪了下去。
张伟业比他老子清醒一点,此刻也是吓得面色发白,两眼无神,整个人都吓傻了。
过了好几分钟,他才结结巴巴的说道:“周、周、周巡察长,您怎么会在这儿?”
周长盛恭敬的走到聂北的面前:“聂先生,刚才在走廊上,我就认出您了,上次真是太感谢您了,幸亏您出手救了我母亲,要不然我和她恐怕已经阴阳两隔了。”
聂北面色平淡:“举手之劳罢了,不用放在心上。”
周长盛满眼赞叹:“聂先生真是高风亮节,周某佩服。”
张伟业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简直不敢相信。
他还要费力巴结童少,才能跟周巡察长搭上几句话。
聂北却对周巡察长爱搭不理的样子,偏偏周巡察长压根不生气,反而更加恭敬。
不可能,这不可能!
聂北不过就是个小电工,怎么可能会认识周巡察长这样的大人物?
张校长面无人色,浑身抖索的跟筛糠一样,坐着的地方漫出一片金色的水渍,竟然直接吓尿了。
完了,他的前程全都完了!
如果周巡察长在教育界封杀他,那么不管是公办学校,还是民办学校,肯定都不敢再要他了。
他辛苦半辈子,处心机虑,才爬到这个位置,他不甘心回到一无所有,被人嘲笑的状态了。
想到这儿,张校长便对儿子恨之入骨,他抬起手就重重扇了张伟业一耳光。
都怪儿子误导了他,还说聂北是土包子,害得他也跟着倒了霉,他刚才甚至说自己是周巡察长的爹。
张伟业被打得眼冒金星,非但不敢反抗,反而还又连续自扇耳光,转眼就把脸给打肿了,嘴角裂开都冒血了。
他爬到了聂北的脚边,抱着他的腿,哭得眼泪鼻涕一大把:“聂北,噢,不,聂少,对不起,是我眼睛瞎了,看在我们同学一场的份上,求求你帮我们说说话,求周巡察长放我们一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