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回答干净利落，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刀终究还是落了下来，尸首分离。
此时此刻，沈慕时觉得，这是她从嫁给顾珩以来最狼狈的时候。
也是她在顾珩面前，从小到大最狼狈的一次。
她心知肚明，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答案。
她还是抱着幻想，在问出口的前一秒都还抱着幻想，幻想他在这五年的时间里，就算是念在他们往日的情分上，哪怕心动一秒，她也知足了。
可他的回答是那么的冰冷。
从来都没有过。
哪怕是一秒都没有过。
心死，大抵也就这样了。
沈慕时这么保持着同一个姿势盯着他看了半晌，转身拿了协议书，打开低头看了起来。
她看的很慢，每一行每一个条例每一页都看的极其的认真。
签名处已经签上了顾珩的名字。
他的笔锋锐利，就像他这个人对她一样，干净利落又决绝。
看完后，沈慕时抬头看向他，“我让法务那边看看，没什么问题我就签字。”
顾珩微微蹙眉，“你可以让沈氏那边的法务看，但是我们离婚的事情，暂时我不希望其他人知道，尤其是我爸妈。”
沈慕时明白，他不想让顾父顾母怨上江思菀，不想让他们觉得是江思菀回来了，顾珩才跟她离婚的。
“好，我知道了，我不会跟爸妈……不会跟顾伯伯他们说。”
顾珩嗯了声，“那明天你让法务看完，我们去就办理手续。”
沈慕时紧紧的捏着协议书点了点头，“好。”
顾珩没再多留，转身离开了房间。
房门再次在沈慕时面前关上。
在这一瞬间，眼泪像是决堤了一般，汹涌而出，滴落在了手里的协议书上。
眼前一片模糊，却出奇的能将“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看的清清楚楚。
他们终究是要分道扬镳了。
沈慕时就这么坐了一整夜。
天蒙蒙亮时，沈慕时才动了动身子，眼睛因为哭的时间太久干涩的厉害。
她放下攥在手里一整夜的协议书，起身去了洗手间，简单的洗漱收拾下，换了一身衣服下了楼。
她下去的时候只有阿姨在。
“少夫人，您醒了。”
沈慕时嗯了声，“我今天有事要出去一趟，早上就不在家里吃了，等会就不用准备我的了。”
“这么早就要出去吗？”
“有点急事。”
沈慕时拿了车钥匙，直接出了门。
当年沈家施压让顾珩娶了她之后不久就出了意外，沈之诚跟秦慕死在出差的路上，一场连环意外车祸，巧的是，那场意外里，就只死了他们两个人，清理时连完整的尸身都未曾拼凑完整。
她那时在想，他们是不是早就预料到他们会出事，才会趁火打劫的趁着顾家困难，跟他们施压让顾珩娶了她，这样子他们走了之后，她就有了港湾。
可他们却不知道，他们的提前安排，是将她间接的推进了火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