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绥被放鸽子了。
头一回。
她站在偌大的酒店套房里,S市十二月的天,气温只有2℃,酒店摆设十分冰冷,本该温暖如春的房间也十分冰冷。
温绥用了两秒的时间接受了她被放鸽子的事实,面对冰冷的房间,她唇边勾出一丝笑,半点温度也没有,从包里翻出手机,找到放她鸽子那位兄弟的电话拨过去。
“嘟嘟嘟——温总?”
绵绵的男声透过听筒传来,有些失真。
换做往日,温绥肯定要逗逗他,但今天她没那个心情,直接开门见山问:“你在哪?”
对面池枕的声音顿了顿,才又绵又慢的说,“温总抱歉呀,我今晚在外地赶通告,赶不及回去了,等我回去后再好好补偿温总~温总大人大量,就原谅我一回嘛。”
就挺撒娇的语气,温绥听得毫无表情。
她垂眸,长长的眼睫在眼底投下一小片阴影,她手指一点,干净利落的挂断电话,而后随意地在屏幕点了几下。
拉黑,删除,一气呵成。
既然人家这么慷慨的把到手的资源推出去,那她又何必纠结。
在长长的通讯录里慢条斯理地划着,温绥想着今晚约哪位小朋友过来好一点。
当红小鲜肉?
不行,太腻了。
纯情小奶狗?
也不行,太纯了,逗起来没劲。
温绥一连否定好几个人选,面对拉了几分钟都没拉到底的通讯录微不可察的叹气。
最近业务能力降低了?为什么鱼塘里全都是老鱼,没一个能提起她兴趣。
她又翻了翻,还是没有满意的。
温绥烦躁的将手机息屏,揉着眉心想:不找就不找,今晚自己过。
踩着高跟鞋走在地板上,哒哒哒的声音格外清脆,温绥随手将暖气打开,没多久室内的温度开始慢慢攀上,她把包和手机扔到沙发上,脱下高跟换了洗澡用的拖鞋。
她边往主卧走边挽起头发,临到主卧,脚步微微一顿。
“哗啦啦——”
似乎是水流声,在空旷的主卧内回荡着
绕过满室,清脆的传进温绥的耳朵里。
有人在洗澡。
是池枕?那兄弟原来还在?
温绥指尖微动,眸底掠过一抹轻嗤。
玩欲擒故纵那一套?
说到底,还是舍不得到嘴边的肉。
她倒想看看池枕能给她带来什么惊喜。
懒洋洋的倚在门边玩手机,温绥静静等里面的人洗完澡。
几分钟后,淋浴声停了,主卧恢复安静,温绥散漫地操控角色爆了对面人头,结算吃鸡的界面瞬间跳出来,她心情甚好的退到主界面,而后抬头。
一截冷白清瘦的小腿率先进入眼底。
温绥眉梢微挑,率先想到的却是他洗澡居然不关紧门,都没开门声。
现在的年轻人都玩这么骚?
视线往上,是被浴巾包裹住的身体。
男人下身只围了一条浴巾,赤着上半身,他肤色偏白,宽肩窄腰,每一块肌肉都充斥着青春的活力与弹性,起伏有致,线条完美。
银发湿漉漉搭在额前,往旁边撩开,露出一双琉璃色的眸子,五官俊雅精致,唇形微翘,笑时就如朗月清风。
总结就是,漂亮的跟个贵公子似的。
贵公子发尾还在滴水,水珠滑落顺着脖颈落入深陷的锁骨,凝在上面,似珠蕊颤颤巍巍,看起来可怜又性感。
美色当前,温绥却不紧不慢的开了一局游戏。
贵公子被人这么肆无忌惮的打量,又听到类似于游戏的声音,反应过来自己被忽视了也半点都不恼,他勾起好看的唇,软软的笑了一声,“姐姐。”
温绥挑眉。
哦,又一个毛遂自荐。
话说回来池枕好像也是毛遂自荐?可他现在对自己用完就甩不说,估计今晚还抱着哪个下家呢。
啧啧,果然男人的甜言蜜语都是假的。
“五分钟。”
温绥在主卧沙发落座,两条纤秾合宜的长腿交叠,拖鞋勾在脚尖轻晃,态度和语气都轻挑得不行,“在我游戏结束前,希望能听到合理的理由。”
五分钟,连个穿衣服时间都不给。
贵公子脸上表情矜雅得体,闻言轻笑,嗓音清越动听,“好。”
“温总,我叫盛祁宴,悦华旗下演员。”
他声音是真的好听,温润中带着点独特的纯澈,没有一贯的低沉,听着就知道是个翩翩少年郎。
温绥点点头,她捡到一把AWM,开车搭剩下的两个队友往学校赶。
“...《天下局》的角色对我很重要。”
学校有人,温绥让队友去摸物资,自己上楼把附近埋伏的人全都解决了。
“...请温总给我个机会。”
从学校出去遇上满编队,队友不幸被炸死,温绥跳车藏到一棵树后面,打绷带喝饮料,满状态探头,一枪一个小朋友。
游戏结束,完美吃鸡。
虽然时间不止五分钟,但温绥没有半点冷落人的愧疚心,她退出游戏把手机撩在指尖不经心的转,抬起那双凌厉的凤眸看向盛祁宴的脸,慢声问:“天下局?”
盛祁宴点点头:“是。”
房间里的暖气已经开启,盛祁宴就算只围着围巾也不会冷,甚至还有些热,他从没有被人用这么张扬的眼神打量过,脸颊不由得蔓延上一丝热气。
温绥嗯声。
《天下局》她知道,明荣那老头子最新制作的电影,在半年前就开始试镜角色,单单男主角就试镜了两月才找到心满意足的。
明荣找到人时还来她面前炫耀一番,说他找的男主角多好看多专业。
可惜半月前被她强制要求换成了池枕。
谁让悦华传媒是最大投资商,明荣还和她是老朋友。
想到池枕,温绥意味不明的轻啧一声。
“你想要哪个角色?”温绥觉得,既然池枕自己放弃了这么好的机会,那给这个识趣的小兄弟也不是不可以,但这小兄弟得让她满意才行。
“萧白。”盛祁宴道。
哦,男主角,小兄弟挺有野心。
温绥眯起眼,眸光凝在他脸上。
长得不错,是有那个资本。
“行,”她勾着笑,懒洋洋问,“角色能给你,但你拿什么换?”
盛祁宴沉默了片刻:“我自己。”
“嗯?”温绥给明荣发信息退掉池枕,漫不经心地回话,“可我对你不是很感兴趣啊。”
假的。
她最近就爱这款。
盛祁宴顿了顿,琉璃般剔透的眸子突然弥漫上一层水雾,瞧着有几分可怜,“姐姐,真的不行吗?”
温绥轻轻笑了起来。
贵公子的脸似乎被暖气熏的通红,又或者,他不小心服用了什么壮胆的药物,把自己全身都弄的通红。
这些人为了达到目的还真是不择手段。
温绥不慌不忙的站起身,冷白细长手指勾住盛祁宴浴巾的边缘,在他紧张又无措的眼神里,拉着他朝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