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即使挨了巴掌，也没能动摇玉竹揭穿汪婆子恶劣罪行的决心。

“三**，奴婢没有撒谎，汪婆子克扣大家月钱不止一次，狗剩他们也见过汪婆子私藏月钱。”玉竹忍着脸上那**辣的疼痛感，继续哭诉着，甚至还找来几名证人。

荣芷卿定睛一看，只见几名面黄肌瘦的年轻人挤出人群，快速来到她面前跪下。

“三**，汪婆子多次克扣月钱，还请三**为小的们做主！”他们异口同声地说道，字字恳切，不似在撒谎。

然而，不等荣芷卿开口，某人已经急得直跳脚。

“好啊！你们反天了不成！仔细你们的皮！”汪婆子怒上前去，狠狠踹向狗剩。

汪婆子当着众人的面发飙，不但没有引起众人的畏惧，反而引来许多不满。

“汪婆子平日里对我们轻则打骂，重则罚钱，我们都忍了，可万没想到她竟然暗地里克扣我们的月钱，这种事我们绝对不能忍！”人群之中，不知是谁带头发声。

紧接着，场边一度混乱难以控制。

“对！不能忍！”

“汪婆子，还我们月钱！”一直被汪婆子打压的一群穷苦奴仆揭竿而起，一拥而上，指着汪婆子势必要她吐出钱来。

“你们张嘴闭嘴说我克扣月钱，你们有证据吗？”汪婆子面对众人声讨，强装镇定，她双手叉腰，理直气壮地质问道。

众人一听这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个个面露难色，齐刷刷地看向一边的玉竹。

玉竹心头一紧，慌忙抬眸看向荣芷卿，接下来他们唯一能指望的便是荣芷卿。

“证据当然有！玉竹他们是人证，现在我只需要找来荣府管家，对一对账，一切就真相大白。”荣芷卿接收到玉竹的求救信号，立即接过话茬，字字句句条理清晰。

“我呸！你们没有证据却要血口喷人，我要去庄主面前告你们诬陷！”汪婆子听到这里，顿时心虚了，干脆直接倒打一耙，作势朝荣府跑去。

荣芷卿见势不妙，直接伸出脚来给汪婆子使绊子。

“哎呦！我的老腰啊！”汪婆子一不留神，绊倒在地，吃痛不已。

“想找靠山，你得先问问本**的意见！”荣芷卿瞪了一眼汪婆子，而后看向玉竹，低声吩咐一句，“玉竹，去请荣公子。”

“是！”玉竹立即领命，起身挤出人群，急匆匆前往荣府。

一盏茶的功夫，正当荣芷卿等得不耐烦的时候，荣时鸣这才出现在众人面前。

“三**，适才玉竹将事情大概说与我听了，我便带来管家与账房先生前来作证。”荣时鸣走到荣芷卿的面前，说起话来依旧保持温文儒雅的姿态，他一指身后的两名老翁，示意荣芷卿可以开始了。

荣芷卿朝荣时鸣微微一笑，十分满意。

“荣管家，本**问你，这些仆役的月钱是多少？”荣芷卿站在人群中央，睨了一眼荣管家，沉声问道。

“回三**的话，庄子上的仆役皆是在相府犯错发配来的，如今仆役加上您共一百人，每人按例每月可领二十文钱，每月庄里固定发放两吊钱，年节时庄里会额外赏钱。”荣管家一五一十地说着。

“年节赏多少？”荣芷卿听到这里，心下了然，继续追问道。

“年节庄里会赏每人十文钱用作补贴。”荣管家如实回答着，不曾遗漏。

一直旁听的众人最在意的便是月钱，如今一听到庄里实际下发月钱比到手的钱足足多上一倍，各个满脸哀怨。

“三**，我们每个月只领到十文钱！就连年节赏钱都未曾领到。”

“还请三**为我们做主！”他们说到这里，声泪俱下，齐刷刷地跪在荣芷卿面前，请求她主持公道。

荣芷卿瞧见众人如此信任她，便下定决心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荣管家，这些支出可有记录？”荣芷卿睨了一眼荣管家，不厌其烦继续盘问道。

“请三**过目。”荣管家点点头，立即示意账房先生拿过账本，翻开奴仆月钱账目，交予荣芷卿查看。

荣芷卿瞧着账本上密密麻麻的全是繁体字，不禁有些头疼，不过好在数字大写她倒是全认识，只看了两眼，便已有定论。

这么算下来，月钱实发两吊钱，年节还能多一吊钱，而这些奴仆每月却只收到十文钱，可想而知，其他的钱十有八九都被汪婆子密下了。

“汪婆子，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说？”荣芷卿冷凝着汪婆子，板着小脸厉声呵斥道，一副不怒自威的模样。

“三**，老奴冤枉啊！”汪婆子依旧咬死不承认，还故作一副受害者的姿态。

“账房，月钱以及赏钱都经谁手？”荣芷卿瞧见汪婆子不服，调转话锋，问向账房先生。

“回三**的话，庄主将庄上事宜全权交予汪婆子打理，每次领钱都是汪婆子亲自前来，错不了。”账房先生一捻胡须，若有所思地回答道。

“你胡说！我并没有克扣月钱！”汪婆子仍旧不承认，瞪眼睛说瞎话。

“汪婆子，人在做天在看，你为了从庄主那里得到赏钱，美名其曰是恪尽职守打理庄子，可你贪得无厌，克扣月钱，甚至还活活打死好几个奴仆，前去庄主那里邀功领赏，你的所做作为令人发指！”账房先生最清楚汪婆子领赏钱的次数，向来置身事外的他终是看不过去，悉数列出汪婆子罪行。

“是，大家的月钱是我扣的，但是我也有苦衷。”汪婆子听见这话，一直跌坐在地，苦着脸承认了，却还想要为自己辩解。

“扣月钱、打死人，件件桩桩都是你做的，多说无益！”荣芷卿瞧见此事已有定论，便命人动手，“来人，把她拖下去打板子！”

荣芷卿可没忘记，这汪婆子打自己时绝对是下死手了，如今珊瑚又被她打了，现在不报仇更待何时！

“三**！老奴可是为庄主做事，就算要打要罚，也需庄主发话，万万轮不到你来处置我！”汪婆子一把推开前来拖拽的两名老妪，大声嚷嚷着，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