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音,你这身体,顶多……只剩三个月的期限了。”
这话犹如一道惊雷,劈得江晚音脑海里一片混沌。
“我,快死了?”
“二哥一定会尽力救你的。”
江砚低头将她的袖子放下来,竭力逼回了眼中的泪水。
江晚音神色发怔,有些缓不过神。
旁边的丫鬟暮春急了。
“二少爷,是不是弄错了?夫人的身体一向好好的,此次不过是有些乏力,怎么就会是要不行了呢……”
“好了,暮春。”
江晚音压下心头的情绪,打断了她的话。
她前段时间一直有些乏力头晕,叫了府医过来看,也没看出什么情况。
她二哥江砚是天下难寻的神医,年纪轻轻就成了太医院的院判,便让他来府中替自己把脉。
原本以为只是小毛病,却得知了这种噩耗。
“晚音,你别胡思乱想,兴许是我误诊了……”
“若是二哥能误诊了,天下也就没有好大夫了。”
江晚音惨然一笑:“我的病,还请二哥先不要声张,尤其不能让爹知晓。”
“我明白。”
江砚掩着悲伤,走了出去。
等人一走,暮春和知夏的眼泪就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
“夫人年纪轻轻,怎么会这样……”
“要我说,夫人都是累出来的,嫁入侯府三年,夫人过得都是什么日子!”
江晚音靠在床上,眼神发怔。
是啊。
她嫁入侯府三年了,任劳任怨尽心尽职,照顾着侯府一大家子,可是没有一人真心感激她。
尤其是她的丈夫徐青山。
新婚当夜,他却妻妾同娶,更是留宿爱妾白雪卉的院中,让她独守空房到天明。
此后三年,从未在她这里过夜,让她沦为满府的笑话。
她究竟图什么?
知夏红着眼将药端来。
“夫人,您别伤心,二少爷医术超凡,一定有法子救您的。”
“生死有命,到了这种时候,再多想只会徒增心烦,不如过好当下。”
江晚音将药喝下。
苦味在舌尖蔓延,她蹙了蹙好看的眉。
“将今日刚买来的燕窝拿来,给我润润嗓子。”
暮春一愣,立刻拿来了燕窝。
她低声道。
“夫人,这些血燕,您往常不都是送给老夫人么……”
“日后有什么好东西,不必再分给侯府其他人了。”
尽心伺候了老太太三年,除了口头的称赞,没有得到她一丝的好,遇事还是站在她孙儿的立场打压自己,只有用钱的时候能想到她。
侯府上下都一样,都是捂不热的冷血动物。
江晚音将空碗递过去。
“还有我的嫁妆,你们清点一下,应当还剩下不少,明日列个单子给我。”
“是。”
二人放下帘子,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江晚音躺在床上,脑海里不断回荡着江砚的话。
三个月的寿命……
她只能活三个月了。
嫁过来三年,她一直守着广阳侯府主母的身份,克己守礼,以徐青山为中心,为了侯府而活,从未真正做过自己。
想到深处,江晚音有落泪的冲动,但是被她强行压了下去。
这最后三个月,什么徐青山,什么侯府,统统见鬼去吧!
她只想为自己而活。
想开之后,反而轻松不少。
江晚音闭上眼,缓缓睡了过去。
不知多久,才被外面的动静吵醒。
“知夏?”
“夫人。”
知夏推门而入,过来扶她起来。
江晚音扶着额:“外面怎么回事?”
“是老夫人身边的吴妈妈,说过来取老夫人的燕窝。”
江晚音敛眸。
旁的不上心,这点倒是记得清楚。
她进门后,见老太太身体不好,便每月都让人从外面买极好的血燕,给她养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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