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滑胎药煲好了。
祁磊连等滑胎药放凉的耐性都没有。
他捏住我的下颌,将一整碗滚烫的滑胎药灌进我的喉咙。
我嗓子被烫得冒烟,眼泪直流。
祁磊手指收拢,仿佛要将我的下颌骨捏碎。
他恨恨道:“咽下去!漏一滴,本将军便杀你沈家一人!”
爹爹五年前战死沙场,沈家式微,祁磊这些年屡立战功,代替我爹爹成为镇国大将军。
我知道他有这个能力,可以将我沈家杀得片甲不留。
我心如死灰,含泪将滚烫的滑胎药咽入喉咙。
腹部钻心的疼。
鲜血晕开,染红了襦裙。
母子连心,我能感应到腹中这个已经成形的胎儿在挣扎。
祁磊冷眼看着鲜血将我的襦裙浸湿,他眼神里透着大仇得报的痛快之色。
可他对我的恨远远没有消散。
他咬着我的耳垂,几乎要将我的耳朵咬下来。
耳边传来他冷冽的声音:“沈烟绯,这不会是你第一个孩子,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我不明白他为何会这么说。
我疼得没有心思去深究。
祁磊唇角勾起一抹冷郁,一字一句道:“本将军会让你再怀上第二个,第三个胎儿,再亲手灌你喝下滑胎药,直至你承认自己的错。”
“**!”我被绝望淹没,抽出发间的簪子,苦笑道:“祁磊,我不会再给你这个机会。”
锋利的簪子捅入喉咙,鲜血喷涌而出,我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烟绯,你……”祁磊手足无措,方寸大乱,他大概没料到我会死得这么干脆。
簪子落地,我用染满鲜血的手轻抚住小腹。
祁磊抱着我,临死前,我看见他眸底错综复杂的红血丝消散,被猩红所代替。
祁磊如走火入魔般,露出痛苦懊恼之色,“不……不是真的,这一切不是真的,烟绯……”
一滴泪从他眼角滑落,他疯狂地哭出声来,仰头问天:“为什么,为什么……”
我被他的模样吓住,却已无力再深究。
他的眼泪落在我鲜血淋漓的颈窝,将我的血烫得冒了烟。
这是五年来,我第一次感觉他的身体有了寻常人的温度。
这五年很难熬,如今终于可以解脱了。
我彻底阖上了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