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你这阵仗瞧着不太像我家人。
姜淮还以为她要说什么,只道,“老家确实是山里的。”
顿了顿,又补充,“不过那山是我们家的。”
时念念:……
所以,她亲生父母家里不止不穷,而且……还有一整座山?
什么人还能拥有一整座山?
国家它允许吗?
“家里人让我过来接你,特意交代了第一次见面要郑重,所以我临时借调了个车队,数量不多,将就着吧。”
时念念看着这乌泱泱的几乎堵了整个别墅门口的车队,沉默无言。
你管这叫……将就?
又见姜淮朝着身后的人一招手,忽然示意,“叫人。”
“小姐!”身后统一服制的司机们齐声开口,声音齐整得好像军中口号,“恭迎小姐回家!”
时念念:……
莫名有些中二的羞耻感是怎么回事?
许是从小在时家受到的冷待太多,时念念并不擅长应对这样热情的场面,张了张口,只朝姜淮憋出一句,“走、走吧。”
赶紧走。
没看别墅保安都在张望了么。
姜淮笑眯眯看着她的反应,忽然又像是想到什么,好看的桃花眼微微眯起,将她周身打量一番,又问,
“不过你怎么一个人在这?”
这个时间孤身一人出现在别墅门口,总不能是出来买酱油的吧?
时念念闻声抿了抿唇,不想说自己被时家人提前赶出来了,正琢磨着糊弄过去,却听另一道声音突然响起。
带着些冷淡的,好似冷泉清哑的男声,沉敛,好听,还有些不耐烦,
“还不走吗?”
时念念顺着那声音看去,才发现原先姜淮下车的那辆车的车后座上还坐着一个人。
只一眼,却险些叫她闪瞎了眼。
车内男人长腿微曲着,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那隐在车子阴影处的半个身子,他的手腕随意搭在后座的中央扶手上,姿态优雅中透着稳重,连带着男人西装上的褶皱仿佛都带上了莫名的吸引力。
但比起这些,真正闪瞎时念念的却是男人周身散发着的金光。
她的眼睛从小就能看到寻常人看不见的东西,代表人的气运有许多种颜色,金色,她只在对国家有贡献的人身上见过,但那也只是淡淡的一层。
像眼前这种几乎亮瞎人眼的金光,她是真的没见过。
这人是偷了国运不成?
姜淮在听到男人开口的瞬间,也顾不得多问,忙笑着应声,
“走,这就走。”
说着就推着时念念的肩膀就往车那边走,又刻意压低了声小声嘀咕,“啧,大魔王就是没耐心。”
然后时念念就被他带到了那位“大魔王”的车前,将她塞进车后座,坐在了那位大魔王的边上。
这么近距离一看,那金光更盛了。
顶着眼睛被闪瞎的威力,时念念终于窥见了对方的真容。
如男人冷淡中透着几分凌厉的声线一般,他的五官宛若刀凿,棱角分明,英俊之中透着几分冷硬的美感,抿薄的唇线带着冷然的温度,如高山极寒中走下的冰雪,淹没在那深邃而幽黑的瞳孔之中。
似是察觉到她过于用力的视线,男人微微侧眸,只一眼便似将她所有探究与情绪收拢眼中。
时念念很好奇他身上的金光,但又担心对方把她当傻子,想了想,问他,
“你也是我哥?”
一句话,叫刚刚坐上前座的姜淮噗嗤笑出了声,后座的男人只冷冷瞥他一眼,随后似又沉默地收回了深邃的眸。
“不是。”
多的,却是一个字不说。
好在,这个车里还有一个姜淮。
“这是傅宸寒,不是你哥,你哥只有我这一个。”
时念念听到这个名字,莫名觉得有点耳熟,却想不起在哪听过。
不过海市四大家族,其中两家就是傅姓和姜姓。
是巧合吗?
又听姜淮解释,“我今天来接你,他顺道蹭个车。”
时念念闻言了然,刚要颔首,就见原本已经收回视线的男人倏然朝姜淮扫去一眼,薄唇微启,冷冷开口,
“你用的是我的车队。”
他堂堂傅氏当家,还不需要蹭旁人的车。
姜淮却是不以为然,甚至干脆地一摊手,“没办法,公司的车队都派出去了,我认识的人里,会单独给自己的车库配套车队的只有你。”
傅宸寒,一个连下属袜子都要求同色同款的高端强迫症患者。
更别说他名下的车队,那是连车内的脚垫子都要求一模一样。
就在三人说话间,一色漆黑的迈巴赫车队已经缓缓启动,护送着最中间的迈巴赫,如来时一般浩浩荡荡地离开。
直到车队离开,一直盯着这边的几个保安纷纷对视一眼,讨论了起来。
“刚才车队接走的那位,是时家的那个大女儿吧?”
“是她,我前天就听说她不是时家亲生的,这不,人都被赶出来,听说亲生父母那边还是山里头的。”
“山里?你瞧瞧人家这阵仗,哪里像是山里出来的?指不定人家亲生父母家里是什么大人物呢。”
“哈,要真是这样,时总家里不得悔死了?”
保安室虽有严格规定,但私底下,大家对于这些住在别墅区的富豪的八卦讨论的却不少,正说话间,其中一人连忙闭了嘴,转身冲着车闸的方向恭敬弯腰。
要不说白天最好别说人,这不,时家的车。
白淑琴和时蕊蕊坐在车后座,看也不看那几个朝她们恭敬弯腰的保安,作为高贵的业主,她们对于这些社会底层的保安从来都不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