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南月笙心里一惊：“什么办法？”

她攥紧了手，却难以欺骗自己。

听到这个消息后，自己心里第一个念头竟不是高兴，而是……不想走。

离开这里，回到现代，她和宋迁墨之间就将再没有任何关系！

宋迁墨似乎也不在意她的反应。

或许是心情好，他难得语气缓和：“这件事不急于一时，等要回去的那刻，我会告诉你。”

便转身离去。

门开了又关。

南月笙站在原地，心情极其复杂。

一夜未眠。

翌日，整个迁王府的气氛却缓和了不少。

下人们纷纷猜测：“王爷和王妃终于和好了。”

“可不是！夫妻之间哪有隔夜仇。”

南月笙也想跟他们一样笑，可心里却无比的沉重，像压了一块大石。

更让她奇怪的，是宋迁墨的变化。

往常连见都不愿见她的人，如今却每日都会准时回府，来和她一起吃晚饭。

南月笙说不出是哪里不对，但日日见到人，这已经是之前求也求不到的了。

很快，她便习惯了这样的日子。

上元节这天，二人如往常一般一同吃饭。

宋迁墨突然开口：“想不想去看灯会？”

南月笙只在电视里看过上元灯会，对古代正宗的灯会十分好奇，连忙点了点头。

二人便步行出了门。

街上灯火通明，人群熙熙攘攘。

南月笙左顾右盼着，最后在一个猜灯谜的摊前停下了脚步。

架子上挂着的兔子灯做得实在精致，她一时间竟挪不开眼。

只听宋迁墨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想要？”

南月笙眼睛一亮，点了点头。

宋迁墨也什么都没说，抬手摘下了一个灯谜，看了眼谜面，便不假思索说出了谜底。

兔子灯就这么到了手。

南月笙正要伸手接过时，耳边突然传来陆子柔的声音。

“王爷，这个兔子灯真可爱，可以送给我吗？”

南月笙的手滞在半空，不安地去看宋迁墨的神色。

她知道宋迁墨对楚宁的看重，也知道他爱屋及乌对陆子柔的偏爱。

即使最近和宋迁墨的关系有所转变，南月笙也不敢奢求能比过陆子柔。

却不想下一秒，就听宋迁墨冷漠拒绝：“不行。”

然后将灯给了南月笙。

陆子柔被拒绝，面上挂不住，跺跺脚委屈地跑开了。

宋迁墨却也没追，而是带着南月笙上了城楼。

下方是繁华的人间烟火，头顶是绚烂的烟火。

而身侧的宋迁墨，神情在光亮的映衬下格外柔和。

或许是气氛太过惑人。

南月笙觉得往常说不出口的话，在此时好像有了出口。

她唤道：“宋迁墨。”

男人应声回头，神色疑惑：“怎么了？”

南月笙望着夜空，轻声开口：“你知道的，我是个孤儿，生下来就被抛弃，无依无靠。”

“所以我不敢将自己的未来寄托在某一个人身上，我怕你厌烦了我之后，又抛弃我，那还不如让我给自己一个体面，保留我仅剩的那些尊严。”

“而你的家世……是我跨不过的天堑。”

南月笙说着鼻子一酸。

视线朦胧间，她看到宋迁墨拿起帕子，动作轻柔地擦拭掉了她眼角的泪滴。

南月笙身子一颤，那种被珍视，被看重的感觉在这一刻，让她下意识抓住了宋迁墨的手。

“迁墨，我们……”

可在望进他眼底的那刻，南月笙却嗓音一凝。

因为宋迁墨的眼里，分明还是那片一望无际的寒凉。

对视间，宋迁墨慢慢抽回手，整个人也冷淡了下来。

“我还有事，你先回府吧。”

随后也不管南月笙，转身就走。

南月笙站在原地，一颗心像被一只大手反复揉捏、折磨般。

也隐隐有种不安的预感。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的城墙。

走在熙攘的人群中，南月笙有些心不在焉。

迎面却撞见了一个旧人。

年轻道士还是初见那日的装扮，脸上还是同样的笑容。

不过眼中似有怜悯。

“夫人真以为他这些日子做的事情，是真心吗？”

南月笙一怔，不等问。

就听道士说：“他不过是为了得到你的眼泪，好回去那个地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