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晓追上霍骁,落后他两三步的距离,二人一前一后走着。
霍骁不曾搭理她,但也没有作出任何要赶她走的举动。
庄晓跟在她身后呼哧带喘的,时不时小碎步跑起来。
走了约莫一个多小时,路上才渐渐有了稀稀拉拉的几个行人。
霍骁狠狠地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到棚户区附近了,这也代表着安全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保障。
此刻,他双腿颤颤,腹鸣如鼓,眼冒金星。
那姑娘还不远不近地跟着她,他甚至都能听到她沉重的呼吸声。
现在都到棚户区了,再过去就是安全区,无论这姑娘是哪个区域的人,想必都该能找到回家的路了。
庄晓四下望去,路上零星的几人身上都背着不少东西,脚步匆匆地奔着前方光亮而去。
得益于夜色的掩护,其他人也看不清楚庄晓的背包。
就这样,在离前面的光亮还有七八百米时,霍骁突然向右拐了弯,朝着一个坡地走去。
庄晓站在分叉路口,纠结了好一会儿,果断选择了右侧的小路。
一前一后的两个人又走了一刻钟的样子,终于在一处破屋前停下。
霍骁转过身,站在门口,目光平静地看着庄晓问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一路上霍骁也发现了,这姑娘胆子很小,路上但凡有点风吹草动的,就会快走几步挨着他走,跟她下午指天骂地的泼辣劲儿完全不同。
而且这姑娘应该家境不错,脸色**光泽,衣服布料干净整洁,怎么看也不像是居住在棚户区的人。
庄晓被霍骁突如其来的问话哽住了,半晌无言。
见这姑娘迟迟不说话,霍骁也不想在这里同她浪费时间,他现在太累了,一分钟也不想站在家门外跟一个陌生人闲唠嗑。
转身丝毫不避讳地从地下的一块石头下拿钥匙开门。
门锁“咔哒”一声开了。
眼见霍骁进门后,就准备关门。
庄晓连忙伸手抵住大门,“那个...我能不能借住一晚,我不会白住的,我付房租。”
“真的,求求你了,我就住一晚......”
庄晓环顾四下,周围杂草丛生,分岔路口的那点光亮在这里完全看不见了。现在她也顾不上自己个这个要求是多么的不合理。
她现在真的有点怕,就想安安稳稳地找个地方睡一觉。
至于以后得事情,以后再说吧。
“对了,我叫庄晓……”庄晓手扶着门框,小嘴巴啦啦吧啦地说着,浑然未觉对面青年异样的面色。
“真.....的.....”
就在庄晓指天发誓时,门内的人“砰”的一声向后倒去。
庄晓扶着门的另外一只手,悄摸摸地缩了回去,“这...绝对不是她推倒的....”
对了,对了,这肯定是下午摔的内伤复发了。
她慌忙将大门推开,蹲下身查看,还有呼吸,活着。
幸亏今晚月亮足够亮,小院里的基本情况还是能看清楚。
说是小院,实际上也不过十多平米大小的样子,门的一侧是一个石头垒起来的锅灶,上面吊着一个瓦罐。
门的另外一侧堆着一些茅草,还有一些杂物。
再往里盲猜应该是卧室,就这一间房屋,不是卧室还能是什么。
卧室没有门,上面只悬挂着一个帘子。
庄晓将背包放在地上,借着月色来到灶台前,找了半天,果然找到了点火的工具。
从地上捡起一把茅草,简单一扎,就是一个小火把。
火光照亮地瞬间,小院里的一切更加清楚了。
地上的青年,也看得更加清楚。
他脸色苍白如雪,额头上布满汗珠,这怕不是要完?
随手将火把插在两块石头中间,庄晓将霍骁扶起来往屋里走去。
她这可不算是不问而登堂入室,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在火光的加持下,庄晓能看清楚室内的陈设,屋顶上挂着一盏电灯。果然,在门的右手边找到了开关。
“啪嗒”一声后,灯亮了。
庄晓侧头,眼睛微眯,适应着刺目的光线。
卧室大约七八平米的样子,内里放置着一张单人床,床下还有两个箱子。地上摆放着一些不知名的草叶子,还有两个破碗….还有一个小桌上摆放着一些工具,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卧室四面墙都是木质结构,头顶上是个半透明的看起来像是塑料板的东西,屋顶半边放了一块黑色的板子,还有半片也不知道盖着什么。
庄晓有理由怀疑,青年不愿意借宿,是羞于他们家实在是太…破…了。
毕竟,谁人不喜欢把最光鲜亮丽的一面展现在众人面前。
而且跟他借宿的还是个姑娘。
此刻,庄晓真心觉得她是真相了。
庄晓拖着青年,费力的将他放在床上,拉过一边的被子给她盖好。
肚子发出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好饿。
想起被自己丢在院子里的背包,还有被自己随意插在院子里的火把。
庄晓匆匆忙忙出去,将院子里的火把熄灭,把背包拎回屋里。
随便从旁边拖过来一个凳子,将背包放在上面,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还好野餐准备的东西足够多,否则这两天真不知道怎么过。
从背包里面拿出牛奶和面包,风卷残云般的一扫而空,肚子总算是好受了一点。
“水...水....”床上传来青年虚弱的声音。
“你醒了,是要喝水吗?”庄晓拿着矿泉水坐在床头,单手将青年扶起来,让人斜靠在她身上。
在本能的驱使下,霍骁大口大口地喝着递到嘴边的水,清甜甘冽地水顺着喉咙滚落,干涩感顿消。
此时,霍骁脑子懵懵,有种不知此身在何方的赶脚。
庄晓还要再喂,霍骁撇过头去,“你还要什么?我也不知道你们这里医院在哪里?你知道怎么联系医院吗?或者联系你认识的人送你过去也行……”
霍骁只觉得一个声音在他耳边不停的念叨,吵的他脑子嗡嗡直响:“不用,我睡会儿。”
听他如此说,庄晓将人放下,替他盖好被子,搬了个小凳子坐在床侧。
霍骁昏昏沉沉得睡去。
庄晓担惊受累了一天,趴在床边上就睡了。
第二天,庄晓醒来的时候,霍骁已经不见了踪影。
看着周围的景物,她脑袋在短暂宕机后,就恢复了清明。
原来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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