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五十万。”
“六十万。”
“八十万。”
“八十万还有人拍吗?”
“一百二十万。”
淮港市瑞歌酒店内,一场慈善拍卖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来的人不少,举牌的也不少,正如现在,一条蓝宝石项链价格已经被拍到了一百二十万。
“一百八十万。”后排,一双素手徐徐举起号码牌,沉声道。
大抵是这条项链根本不值这些钱,拍个一百二十万已是顶天了,如今被叫到一百八十万,惹得前排众人频频回头看举牌的人。
她身形纤瘦,穿着一件极贴身的黑色礼服,玲珑有致的身材一览无余,一头黑色长发慵懒盘起,上头斜斜插了一支水晶簪子,白皙的脸上一双凤眼含笑,高鼻梁尖下巴,薄唇殷红,是个难得一见的大美人。
淮港美女不少,但美得这样带着几分攻击性,又不可方物的却是极少。
拍卖师冲她点了下头,拉回了众人的思绪:“一百八十万,还有竞价的吗?”
“一百八十万一次,一百八十两次......”
瑞歌酒店门口,一辆宾利缓缓停了下来,从副座下来一位西装革履的年轻人,他稍整衣裳,动作轻缓地拉开了后座车门:“先生,到了。”
车内的人倾身而出,一件黑色西服衫得他挺拔利落身形极好,棱角分明的脸上无甚表情,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镜片后一双眸子细长而深邃,天生一副上位者的气息,脚步从容地进了酒店。
才刚走几步,一位年轻人便急急迎了出来:“傅总您到了。”
傅然脚步没有半分迟疑,略过他,径直进了拍卖厅。
他进来时,正好顾意将价格叫到了一百九十万,傅然却恍若未闻,径直走到留位上坐下,举牌将价格又往上提了提:“两百二十万。”
众人齐吸一口气,都觉得不可置信。
一条蓝宝石而已,没了这条还有千万条,不至于把价格抬这么高。
顾意红唇一勾,不急不缓地又举了牌:“两百五十万。”
鱼儿上钩了。
“两百八十万。”傅然沉声报价。
他不急,与他一同来的助理程同景举牌的手却抖了抖,禁不住回头看后头与他们先生竞拍的女人。
他以为这么有钱大概是个富太太,没想到却是这样个倾国倾城的小仙女。
顾意长眉一挑,没有再叫价。
“恭喜傅先生,以两百八十万的价格获得了这条‘山姆之泪’蓝宝石项链。”拍卖师拍了几下手掌,接着道:“那么接下来,是今天晚上的重头戏......”
此次拍卖会的主拍品,淮港南面的一块地,地段好,价格也一路飙升,从十亿起拍价一路到了十四亿三千万,这也是傅然来瑞歌的主要目地。
地皮最终以成交价十六亿两千万的价格被傅然拿下,众人在恭喜之余也只能摇头叹息说后生可畏,在紧接着的慈善晚宴里,轮番来跟他敬酒。
傅然喝得不多,大多数的酒都被程同景替下了,他在快醉的时候,被傅然安排先回去了。
傅然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一张脸不苟言笑,敢来跟他搭讪的也就少了,音乐悠扬,他缓缓喝下杯中最后一口香槟,正准备起身,身着黑色礼服的女子站在了他面前。
“傅先生。”顾意手执两杯红酒,一杯递到傅然面前:“能替我喝杯酒吗?”
说着,她侧头往后看,傅然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一群男士正举着杯等她喝,大概谁也没想到她会去让傅然替酒,傅然一看过来,众人便急急地散去。
“嗯?”没得到他的回答,顾意将酒杯又往他面前伸了一点,再一仰头将另一杯红酒一口喝下,然后啧舌:“酒是好酒。”
她有些醉了。
美人饮酒,微仰的脖子纤细修长,露出的肌肤白皙无比,再往下点,两道笔直的锁骨都像在发光。
傅然沉默着没说话,但片刻之后,他略一抬手,接过了她手中的酒杯,缓缓替她喝下。
“你也想要那条项链?”顾意将空杯递给服务生,极为自然地挨着傅然坐下,一手撑腮,有些迷离地看他。
她双颊绯红,原本身上喷了淡香水,如今跟红酒味混在一起,又甜又奇特,直往人鼻子里钻。
傅然微微往边上倾了倾,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你不是也一样?”
不是她使劲地跟他抢嘛,一路把价格抬到了两百八十万。
顾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伸出纤长的手指轻捂红唇,眯起眼睛晃了晃脑袋:“我是想要......”
她顿了顿,倾身而来,一手搭在沙发背上,另一手伸出食指点在傅然胸口,眯起美眸神神秘秘地问:“你知道,‘山姆之泪’的故事吗?”
女人肩头光洁,两条长臂像是白玉做的莲藕,尽显精致。
傅然往沙发背上一靠,正好压在她搭在沙发上的手,他又略略坐起了些,盯着她的眼睛,慢条斯理地问:“什么故事?”
他原以为顾意会告诉他,可不想她坐了回去,轻轻一哼,娇俏又得意地道:“不告诉你。”
傅然薄唇微微往上勾,剑眉跟着一松,露出一个极淡的笑。
这女人的心思真是昭然若揭,毫不掩饰。
他倒是有几分期待,她能再翻出个什么花来。
“唔说真的......你把‘山姆之泪’让给我吧......”顾意眼神越发迷离,已然到了断片的边缘。
还不等傅然回答,她又不知嘟囔了一句什么。
“嗯?”傅然凑了过去,他听到她说:“它是我很重要的......信、信物。”
它?
山姆之泪?
傅然拧了下眉,目光深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还不待他回神,顾意已是完全醉了,她闭上双眼,一头冲他栽了下来,傅然伸出手一把将她接往,她散落的发丝轻轻扫到他脸颊,有些痒,又有些麻。
第二天,顾意醒来时天色大亮,她身上换了一件睡袍,发丝凌乱地坐了起来。
昨天,她好像跟傅然说了什么,她得好好回忆一下。
说了‘山姆之泪’,然后......就断片了。
她是想引起傅然的注意没错,但如今的发展好像有些失控!